时岁翻身下马,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褶皱的袖口。余光瞥见府门内苏涣正倚在云亭里批折子的身影,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带路。”时岁将马鞭抛给随行侍卫,折扇展开遮住了面上憔悴。
这场君臣博弈,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时岁踏入御书房时,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他进来,头也不抬。
“臣参见陛下。”时岁行礼。
皇帝这才抬眼看他,目光如刀:“朕听闻,昨夜太子遇刺,丞相非但不追查凶手,反而软禁太子?”
“回陛下。”时岁不卑不亢,“臣是为太子安危着想。刺客能潜入东宫,必有内应,臣不得不防。”
“好一个不得不防!”皇帝猛地拍案,“朕看你是巴不得太子死!”
时岁抬眸,直视皇帝:“陛下明鉴,若臣真有此心,昨夜就不会派太医救治太子。”
皇帝冷笑:“那你告诉朕,为何截获的密信上,会有你的印鉴?”
时岁心头一震。
密信?
什么密信?
时岁定睛看向皇帝甩在面前的密信。
上面赫然是他与玄武国公主的“交易”内容,末尾还盖着他的私印。
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连他自己都险些认不出来。
“陛下明鉴。”时岁忽然笑了,“这印鉴是假的。”
“哦?”皇帝眯起眼,“那爱卿告诉朕,为何太子会说,亲眼看见你与玄武国公主密会?”
时岁心头一震。
太子反咬一口?
好一招将计就计。
时岁拾起那封密信细看,纸上字迹工整地记录着他与清禾公主的“密谋”。
最下方那方朱红印鉴,连印泥的晕染程度都与他平日的用印习惯分毫不差。
时岁忽然轻笑出声。
皇帝眉头微蹙,却听时岁继续道:“太子所言……”他抬眸直视龙颜,“臣倒要问问,遇刺重伤的太子殿下,是如何‘亲眼’看见臣与敌国公主密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