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岁在苏涣面前站定,投下一片阴影。
“哟。”苏涣眼都懒得睁,“被陛下赶出来了?”
时岁用鞋尖踢了踢他悬空的藤椅:“起来,这位置归我了。”
“啧。”苏涣终于掀开眼皮,指着旁边空着的藤椅,“那不是还有一张?”
“不一样。”时岁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这张有你的体温。”
苏涣额角青筋直跳:“……时玉台,你就非得犯这个贱?”
时岁拽着苏涣的衣襟正要发力把他薅起来,却发现这人像块磐石般纹丝不动。
苏涣十指死死扣着藤椅边缘,连指节都泛了白。
“有本事今日就砍了本相。”苏涣冷笑,“明日自有人将血书呈到御前。”
“……”
时岁扶额。这人的脑子莫不是被太阳晒化了,竟比他还要幼稚。
“罢了。”他在另一张藤椅坐下,看着苏涣像只餍足的猫般窝回去,“交代你的事如何了?”
“嗯。”苏涣懒洋洋地眯着眼,“你今夜动手,我明日早朝便上谏。”
这是时岁给沈清让的考题。
那苟延残喘的废帝,合该在驾崩前最后发挥些用处。
“近来可好?”时岁忽然转了话头。
“托陛下洪福。”苏涣惬意地晃着藤椅,“滋润得很。”
“嗯。”时岁笑得意味深长,“下月起就该忙了。”
苏涣警惕的睁眼:“几个意思?”
“宗室有位遗孀临产。”时岁慢条斯理道,“她夫君战死沙场,自己也……”指尖在颈间轻轻一划,“我与长云打算收养那孩子。”
“?”苏涣藤椅都不晃了,“关我屁事。”
“你是他义父啊。”时岁眨眨眼,“帮我们养到能倒背《资治通鉴》就行。”
苏涣直接从藤椅上弹了起来:“时玉台!老子是你家奶娘不成?!”
时岁摇着折扇,对苏涣的暴跳如雷置若罔闻:“稍安勿躁,气大伤身。”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坐直身子,“你近来怎么愈发暴躁了?”
折扇合拢,指向苏涣:“从我进门到现在,你十句里有八句都在骂街。”
苏涣突然沉默,别过脸避开时岁的目光。
“出什么事了?”
时岁猛地起身,一把攥住苏涣的衣袖。力道之大,连袖口绣的竹叶纹都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