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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收拢双臂,将人更深地拥进怀里,下颌轻抵在时岁肩头,“我教你。”
时岁忽然笑起来,眼角却泛着红:“其实我原是会弹的。”他往后靠进那个温暖的怀抱,“只是那年城破后,没钱买琴,便忘了个干净。”
十二岁娇养长大的小公子,在残垣断壁中翻出那枚耳坠时。什么琴棋书画,什么风花雪月,都葬在了刺史府的废墟里面。
时岁盯着自己布满薄茧的指尖。这双手如今挽得了强弓,提得起朱笔,却再找不回当年抚琴时的灵巧。
“阿姐总说,我弹破阵曲像在剁饺子馅。”
沈清让没有答话,只是引导着时岁的手指在弦上起舞。
时岁忽然侧首,耳畔流苏扫过帝王颈侧。
“长云。”他唤得突然。
“嗯?”
“你也穿个耳洞吧。”时岁用没被握住的那只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自己耳垂上的流苏,“这样……”他顿了顿,“我们就是一样的了。”
“……好。”沈清让低头,唇几乎贴上那枚晃动的耳饰,“那下午你陪我去选一下耳饰。”
时岁偏过头,在沈清让唇上偷了个香:“那现在就去。”他又补充,“城西新开了家银楼,我要带你去看。”
沈清让思忖片刻。
折子还有些许,若是晚间少眠一个时辰,倒也能批阅完。
“好。”他刚应声,便被时岁拽着站了起来。
时岁朝殿外扬声:“把折子通通送去丞相府!”
沈清让捏了捏他的指尖:“又劳烦苏涣。”
时岁理直气壮地晃着两人交握的手:“那幼稚鬼告假半月,说是腰疼。刚好给他找点活干,省的不认字了。”
帝王无奈摇头,却还是任他拉着往殿外走。时岁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相扣的瞬间,沈清让忽然觉得,偶尔抛下政务当个寻常公子,似乎也不错。
殿外细雪纷飞,时岁仔细为他拢好狐裘领口,又撑起一柄油纸伞。伞面微倾,将飘雪尽数挡在沈清让那一侧。
“走啦。”时岁贴着沈清让耳畔轻语,“带我的陛下看看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