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里没有杀意,只有一片漠然,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说。”
“真正的玉佩在哪?”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件遗物。
时岁喉间发紧,忽然觉得委屈。酸涩感如潮水漫上心头,明明知道眼前人不是那个会为他暖手的夫君,不是那个会在深夜为他掖被角的沈清让……
可他偏偏就是委屈。
眼眶微微发热,他却倔强地扬起唇角。
偏不告诉你。
“有本事……”时岁突然抬手握住沈清让的手腕,“你现在就掐死我。”
他勾起唇角,笑得艳丽又破碎。
“正好……等你恢复记忆……”
呼吸越来越困难,字句却愈发清晰。
“该恨死自己了……”
沈清让眯起眼睛,指节又收紧一分。
他从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什么人。
即便是未来的自己。
更何况……
还是个男子。
“住手!”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至身前,五指扣住沈清让的手腕,巧劲一拧,硬生生卸去他七分力道。来人另一手稳稳扶住摇摇欲坠的时岁,将人护在怀中。
时岁喘息着抬头,却在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怔住。
十七岁的沈清让?
不。
那眼底漫溢的温柔与疼惜,是他最熟悉的模样。
是那个会为他暖手烹茶,会为他深夜掌灯的……
“长云哥哥……”时岁突然将脸埋进对方胸膛,嗓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委屈,“他打我……”
手指揪紧那人衣襟:“还凶我……”
眼尾泛起薄红:“还说我是赝品……”
远处的沈清让看着“自己”小心翼翼搂住时岁的动作,看着那只手本能地抚上怀中人后颈轻揉,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疼惜。
寒意骤然爬上脊背。
这个会用他的身体,对他的“皇后”做出如此亲昵举动的……
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是谁?”十七岁的沈清让冷声道。
对面的男人没有立即回答。他打横抱起时岁,低头在那柔软的发顶落下一吻,又轻声哄了几句,这才抬眼望来。
“你是……”男人微微眯起眼,随后恍然,“十七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