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沈长云失笑,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倒是你……”指尖点了点他心口,“这里还疼吗?”
时岁抿唇不答,只是将脸埋进他颈窝,呼吸间全是熟悉的白芷香。
殿外,沈清让站在廊下。初夏的风带着花香拂过面颊,却吹不散心头那股莫名的窒闷。
原来他欠了时岁这么多。
三次失约,一场城破,还有那些……他根本不知道的痛楚。
“陛下?”
内侍小心翼翼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沈清让垂眸,忽然开口:“去取安神药来。”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再取蜜饯来。”
内侍一愣,却还是应是退下。
沈清让望着紧闭的殿门,眼前浮现出时岁苍白的脸色。
一刻钟后,沈清让端着药碗再次踏入殿门时。
时岁正慵懒地卧在软榻上,头枕着沈长云的腿。沈长云斜倚榻边,修长的手指穿梭在那如瀑的青丝间。
美人卧膝,青丝逶迤,如诗美景。
沈长云刚要伸手接药,却见沈清让忽然蹲下身,径直将勺子递到了时岁唇边。
“喝药。”
声音硬邦邦的,像是裹着层冰。
时岁眉梢微挑,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沈长云的手指在时岁发间一顿。
“倒是殷勤。”他轻笑,指尖不着痕迹地划过时岁耳后敏感处,惹得怀中人轻轻一颤,“朕的皇后,何时轮到别人来喂药了?”
时岁下意识要躲,却被沈长云按住了肩膀。
“自己喝。”沈长云接过药碗,“还是说……”凤眸斜睨向蹲着的沈清让,“岁岁更想喝别人喂的?”
沈清让举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
他本该冷笑一声甩袖就走,可目光却鬼使神差地落在时岁泛红的耳垂上。那里有一方小小的流苏耳饰,和自己这个躯体上的穿耳位置,一模一样。
“陛下既然要喂。”他突然将勺子往前送了送,几乎碰到时岁的唇,“就别光说不练。”
瓷勺被沈长云夺过。
“十七岁的我……”沈长云慢条斯理地舀起一勺药,在碗边缓缓刮过,“话怎么这么多?”
药汁递到时岁唇边时,沈长云俯身,抿去了勺沿的药渍。
“烫。”他低笑,“给你吹吹。”
沈清让抱臂而立,冷眼看着时岁乖巧地就着沈长云的手,一勺一勺咽下汤药。偶尔被药苦得皱眉,便会换来沈长云指尖的一粒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