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雁亭站在栏杆边点了根烟,垂着眼俯视着对面三楼的多功能阶梯教室,门口间或有人进出,站在这个位置刚好能将所有尽收眼底。
背后渗出的汗正在蒸发,方才在体内迅速堆积的焦躁和茫然正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旁边一步不到立着个垃圾桶,上面躺着半截烟蒂,是元向木以前抽的平价牌子。
他短促地笑了声。
不接电话不回短信,耍脾气呢这是。
他把没吸完的烟狠狠摁灭在那节烟蒂上,转身下楼。
。。。。。。。。
云间酒吧。
镭射灯以每秒三次的切换频率高频闪烁,人体被切割成支离破碎的色块,冰块在五颜六色的液体中震颤,香烟、酒精、肉体将这个昏暗迷离的空间蒸腾得格外靡乱。
今天是云间的嘉年华,而“黑火山”的调酒师亲自到场,场内已经聚集了无数男女,尖叫和荷尔蒙一起飙升。
元向木把最后两杯鸡尾酒放在盘子里往前一推,等在一边的侍生立马过来端走。
他点了根烟叼在嘴里,靠站在吧台后慢悠悠地吞云吐雾。
由于今天是酒吧嘉年华,他穿得稍微正式,黑色修身的西装小马甲和西装裤将身形包裹得格外修长挺拔,没打领带,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解开,领口半敞,脖颈处带着一条银色素链,仿佛璀璨的碎光在流淌,袖子也随意挽起,一切精致又性感,禁欲又色气。
朦胧烟雾后的那张脸比黑火山更醉人,但云间的常客都知道一个规矩,R拒绝所有前来搭讪的人,就像保险柜里的奢侈品,你只有看的份。
但刚被侍生领进来的酒客显然不清楚这个规矩,元向木单手插兜懒洋洋靠着酒柜没动,眼睛跟着绕过拥挤的人潮气势汹汹往这边走的人转动。
抬了抬嘴角,他转身走进旁边昏暗的过道。
半分钟后,入口跟进来一道身影,隔老远都感觉到来者浑身低气压。
元向木斜斜睨着那人走到跟前。
“阿亭。”他亲昵地叫了声。
探出去的手被啪地一声打开,元向木毫不在意,仍然笑盈盈的,“谁惹你了,这么生气?”
弓雁亭看着他指尖夹着的那半截烟上,眼底浓重的黑缓缓往下沉,“哪来的打火机。”
“借的。”
“我说没说过抽烟只能用我给你的打火机?”
“啊,今天不是。。。”元向木停了下,语气变得戏谑,“大家都很忙啊。”
“忙着玩失踪?”
元向木不答反问:“你这么知道我在这儿?”他笑得懒散,“可是我不能陪你太久,外面点我单的人太多了。”
弓雁亭脸上倏地闪过阴鸷,他的视线从元向木敞开的领口划过,抬手勾住脖子上那根细细的银链,恶劣道:“点单?点你还是点单?”
元向木被扯地先前倾了倾,“都行啊。”
仅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