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儿得了霍凌的命令,一步不离地跟在他身旁,颜祺蹲下来时摸了摸它的耳朵。
掐了一把野葵菜,颜祺顺道还发现了一丛小根蒜。
小根蒜的茎叶像葱叶子,地底下根上连着个小小的白嫩蒜头,也就抵得上大蒜一个蒜瓣大小,他们老家也有,到了时节常拿来凉拌了吃。
他细看发觉没认错,欣喜极了,赶紧将这一丛都刨了个干净,快步回家端给霍凌看。
认真算起来,有日子没吃过了。
“这山里野菜真是风一吹雨一落,没两日就是一片,这野蒜正是生嫩的时候。”
霍凌见是小根蒜,同样犯起馋。
“年年就盼着这一口,和肉一道吃解腻得很,咱们洗干净了,直接蘸酱,就是不知你吃不吃得惯。”
“那我尝尝。”
颜祺也知关外喜欢吃蘸酱菜,好些个菜蔬都能洗干净了生吃,他想不出是个什么味道,不过愿意尝尝,毕竟有个词叫入乡随俗。
野菜洗起来麻烦些,先抖去浮土和泥巴,摘去不太好的老叶,余下的丢进水盆里洗净。
霍凌挑了两根嫩葵菜给大个儿,大个儿张嘴含进口中,嚼两下咽了,不过再给就不吃了。
清晨上山时他就留意到大个儿在山里寻草吃,估计是肚子里不太舒服,很多人不养这些,所以不知,其实动物和人一样,身上有个什么不舒坦的都会去找草药。
虽是如此,他摸了摸大个儿鼻头,见是泛凉湿润的,精神头也足,料着该是没什么大碍。
晚食上桌,霍凌给颜祺夹了一块,让他定要多吃些。
“獾子肉是滋补的,咱们这处女子哥儿家坐月子时常吃。”
“我们那边也有这说法。”
颜祺咬了一口肉,嚼了许久才舍得咽下去,獾子肉有股猪肉都比不得的丰腴的香味,偏又没有肥肉那么腻嘴。
再配上被霍凌炖到有些浓稠发亮的汤汁,拌着干饭吃,真是能把人香一个跟头。
大个儿得了獾子连肉的骨头,在旁啃得“咔嚓”作响。
一并“咔嚓咔嚓”的还有正在吃小根蒜的霍凌和颜祺,后者学着用手拿菜去蘸酱,酱是现成熟酱,前日去集上时买的,还给哥嫂也带了一罐子。
这时节野菜出来了,酱就吃得多,过一阵子等家中菜地出了菜苗,还能续上继续吃。
小根蒜入口是有些辛辣的,但只要够嫩,回味里还能品出一点甜。
霍凌一口蒜一口肉,还能咂一口小酒,直觉自己已是过上了神仙日子。
颜祺闻着淡淡的酒气,知晓这一碗的量远不至于让霍凌吃醉,霍凌见他一直往酒碗上瞅,想了想,拿了根干净筷子来,蘸了蘸递到他唇边,挑眉笑道:“如今药也喝完了,倒是能舔一口。”
这般用筷子尖蘸酒的,多是当了爹的汉子逗孩子的,颜祺幼时也被他爹这么逗过,辣的他直吐舌头,从那以后再也没上过当。
可如今霍凌的筷子递来,他却控制不住地探出舌尖舔了一下,入口依旧是辣,害他一下子闭紧嘴巴眉头紧锁。
霍凌没想到他这么实心眼,赶紧倒了水让他喝。铑啊咦症锂’起淋久寺6伞起散临
颜祺漱了漱嘴,把舌尖那一丁点辣味压了下去,总算舒了口气。
“真有这么冲?”
霍凌不解地咽一口酒,“这坛子还不算多烈的好酒,比不得喜酒那日买的。”
颜祺用手背贴了贴脸,只觉得脸颊都热了,看来对于酒这个东西,自己当真是无福消受。
霍凌遂保证,以后再不拿酒来逗他,颜祺有些哭笑不得,所以汉子刚刚真是在逗自己,就像大人逗孩子那般,可自己都多大了。
也就是他们二人独在山上,家中没有长辈管束,不然成日没个正形,怕是逃不过几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