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汉子虽也有用荷包的,但大都是素色粗布的,亲爹亲娘给孩子缝荷包,基本不会费心绣花。
因此绣花荷包就像汉子送给女子哥儿家的帕子、首饰,若在成亲前来往,没有那方面意思的话不会轻易送出手。
成亲后也不见得人人都有,一来要有这份情意,二来要有这份闲心。
而以霍凌的眼光,如何看不出上面绣的是什么,即使不识字,也知晓红豆的意味。
“你何时绣的,我从没见你做这活计。”
他不掩喜欢,问颜祺道。
“每天做一点,我许久不绣花,绣的慢不说,细看也不怎么好,你别嫌弃。”
霍凌听出一点弦外之音,推测小哥儿应当是有意趁自己不在家时绣花,心头欢喜愈浓。
“哪里会嫌弃,我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的荷包。”
他仔仔细细看过几遍,重新压回枕头下。
“等这次下山,我就带上,平日进山就不带了。”
行走在外,东西掉在大路上尚还好找,掉在山里的什么沟沟壑壑中,可就万分难寻回来。
颜祺搓了搓耳垂,说了句“我去把院子里晾的衣裳收了”就想走,反被霍凌拽住了衣裳。
他因而一下子坐回炕沿上,汉子侵身而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倏忽之间变得好近。
药酒的气味随之弥漫,颜祺抬手,掌心恰好触及霍凌未曾着衣的胸膛。
这是第一次,在自己衣冠齐整的时候被舌尖撬开唇齿,他整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感受到自己的腰身一点点不受控制地软下去。
被遗忘在院子里的大个儿叫了两声,见没人出门陪它玩球,“嗷呜”一声跑去了后院,两爪并用开始刨埋在那里的肉骨头。
……
下山前一日,霍凌和颜祺一起进山采刺嫩芽。
除此之外霍凌还装了弹弓,上回进山光顾着采野菜,走的那条路也没见着榛鸡,即飞龙的踪迹,后续几天倒是遇见了,前后打了两只回来都没养活,怕到下山时不新鲜,便自家烧了汤吃。
过去他没有专门卖过野物,弹弓的准头倒是不错,只力道收不住,都是奔着打死带回去直接吃肉去的。
要是这回得了飞龙卖予侯力,往后指不定还有类似的生意,霍凌打定主意多练练弹弓本事。
上回寻见的刺嫩芽树,已比初见时茂盛许多,两人小心着去摘上面的绿芽,遇见根茎很是肥厚的,就用小刀在根子上割一刀,免得掐下来不是整个的,到时就卖不了钱,只能留着吃。
“特地留了两个鸡蛋,就等今天回去做个刺嫩芽吃。”
颜祺听霍凌说当地都是用鸡蛋配刺嫩芽,城里食肆还有专门的菜,是将这野菜芽子裹着鸡蛋油炸。
油炸费的油多,他们这等人家,不到过年是断不舍得做炸菜的,能炒个鸡蛋就已不差。
说完没多久,小哥儿就让一棵嫩芽扎了一下。
他飞快缩回手,对着光看了看,霍凌见此,也赶紧替他检查。
“刺没进去,不碍事。”
他搓搓夫郎的指头肚,见小哥儿蹙起眉头道:“忘了你说的刺嫩芽分公母的事了,一时没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