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儿村,马家。
霍凌把麻布口袋打开,给马胡子看里面的野鸡脖子,把人看得直搓胳膊。
一团蛇盘在一起,身上的花纹晃得人眼晕,鸡皮疙瘩冒了满身。
“你也真是胆子够大的,大冬天的,进山掏蛇洞了?”
“狗捉兔子,结果把占了兔子洞的蛇给掏出来了。”
霍凌说罢问他,“怎么样,这些你收不收?”
“收,怎么不收,你把袋子捆结实,跟我进屋拿钱。”
马胡子很是爽快,等霍凌进了屋,两人开始算账。
“你打算怎么卖?”
霍凌实话实说,“我是第一次卖活蛇,不知道价钱,你看着给。”
在此之前,他只捡漏过山里死掉的土球子毒蛇,剖了蛇胆卖过两次。
马胡子乐道:“你不怕我诓你?”
“是不是诓我,回头我去镇上一打听就能知道,只是既说好卖给你,大冷天的,我也懒得跑一趟,要是在家放着过夜,家里人也害怕。”
他和颜祺是今早下的山,因为家里还有孩子,他没进屋坐,喝了两口水就赶车来麻儿村卖蛇,压根没让麻袋进屋。
马胡子捋了捋胡子道:“那我就照我这处的老规矩,论斤称,一斤一钱银。”
霍凌想了想,一条成年的野鸡脖子,大概有个七八两沉,这里的十一条加起来应该有个四斤多,转手能赚小半两银子也不错了。
他反问马胡子,“一罐做好的蛇油膏多少钱?”
马胡子比划了一下,差不多两个核桃的大小。
“这么大的罐子,一罐六十文,但是很经用。”
蛇油膏里除了蛇油,还有别的草药,马胡子肯花一钱一斤买蛇,转手做成药后肯定还是赚的。
霍凌便道:“那你先不用给我结账,等蛇油膏做好,我买你两罐,钱从里面扣。”
马胡子未曾犹豫道:“钱货两讫最好,这样,我给你算五十一罐,折一斤蛇肉,一会儿过了秤,去掉这一斤,我付你剩下的钱。”
霍凌答应下来,马胡子喊媳妇来送杆儿秤。
马家媳妇怕蛇,根本不敢靠近,隔得远远的让马胡子去拿,还问霍凌道:“口袋扎得紧不紧,不会跑出来吧?”
没等霍凌答话,马胡子就道:“到我手里了,还能等它跑出来不成,你备两坛黄酒,我有用。”
马家媳妇走后,霍凌单手拎起麻袋挂上秤,正好四斤半,马胡子拿出一贯钱,给他数了三百五十文,直接把麻绳从中间剪断,重新打结后让霍凌装好。
“蛇油膏不易做,你过十天再来取。”
霍凌应下,离开后去了王家油坊,取走家里的十斤灯油,他们和大房各分五斤。
天冷了,轻易不出门,一次多榨些最省事。
不过因为天黑得早了,入冬后用的灯油也更多,原来一斤能用一个月,现在最多二十天。
王家夫郎问他:“不打些菜油回去?芝麻香油要不要,今年的新芝麻榨的,香得很呢。”
霍凌因此停下步,想到家里的香油是不多了,山上也早就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