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霍峰从第四棵树上下来时,霍凌见他对着手掌心龇牙咧嘴,走过去发现,上面划了个挺长的口子。
霍峰要来霍凌随身的小酒壶,用烈酒简单冲洗,“到底是手生了。”
霍凌果断道:“今天你别再上树了,这口子长却不深,一晚上别再沾水,明天估计能长好,到时候再说。”
霍峰知道霍凌为何如此小心,按理说这点伤口算什么,以前在地里割麦,刀甩偏了,血哗哗冒,也不过是拿草木灰和草药糊上止血,用布头一缠继续干。
但在山里不同,爬树需要全神贯注,经不起一点分心。
手脚稍微一滑,兴许就是个断胳膊断腿,乃至断脖子的下场。
他痛快答应,“好。”
这点小插曲也算给赵寅生与赵辰生上了一课,他俩对待穿脚扎子爬树一事愈发谨慎。
一天结束,三个人一共加起来一共爬了十五棵树,其中霍凌爬得最多,共是六棵,打下来的松果数量则有六百之多。
“大山就是这么讲道理,一年多,一年少。”
霍峰还记得去年进山,有时一棵树上只有可怜巴巴的十几个果子,实在是让人想骂脏话。
哪像今年,松树休养生息后,随便一棵树都是四五十个,噼里啪啦往下掉。
一行人白天上山打松果,晚上在院子里砸松果、取松子。
赵家兄弟在爬树一事上暂帮不上忙,晚上就拼命出力,举着木棒子把松果碎屑砸得满天飞。
第一天的松子全部取出后,霍凌拎着过秤,发现已经有四十多斤了。
“争取七天凑三百斤,大哥、长岁,你们到时下山,先背一半下去。”
“没问题。”
“好。”
两人同时开口答应,随即忍不住笑了笑。
“今年,比去年,收成好,好很多。”
林长岁现在说话,磕绊的程度比起之前好了不少。
只要慢慢说,很少有一个字重复多次,总是卡壳的情况。
过去几个月里,他白天鼓起勇气在街上叫卖,听人讲价,给人算账,晚上回家,还会拉着夫郎教自己说话。
简单的句子,他翻来覆去说十几遍,还常常对着家里的鸡自言自语。
一开始林母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林长岁也不好意思说,怕勾着他娘想起过去的伤心事,结果闹出笑话,林母以为他中邪了,差点去请李仙婆来家里给他瞧一瞧。
在场几人都是常和他打交道的,一点点见识了他的变化,现下已经不会惊讶。
霍凌点头道:“九月大集之前,咱们估计能凑至少五百斤。”
一斤生松子的价钱在十三文到十五文之间,去年他卖了一百五十斤松子给廖德海与葛易,就是按着十三文的价。
今年暂且按照最低的十三文,往少了算,第一批松子也值六两半。
在这之外,还能采一批松蘑、榛蘑和五味子,以及最重要的野山参。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