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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Blood X 21（第2页）

夏知说完，看见宴无危怔住的表情，手指就蜷缩一下。

“我是说……”

“我……昨天，那个，喝醉了。”夏知说着，有点不敢看宴无危，他只僵硬的看着茶几上的镀金小狮子铜像，“我、我不可能和……和男人在一起的。”

他觉得自己像极了始乱终弃的渣男，而且还是最残忍的，给人希望又打破的那种。

但是，但是这种事情必须说清楚，不能稀里糊涂，将错就错……

夏知的脑子乱乱的，至少……至少他是完全没想过和一个男人共度余生的，这……这太荒谬了，不管怎样，都太荒谬了！

夏知等了好久，也没等来宴无危说话，他心虚又忐忑，悄悄往宴无危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一眼，夏知就心脏一跳。

刚刚那个欢欣雀跃的青年，如今脸上一丝喜色也无了，他难以置信的品出了夏知决绝的肯定来，于是脸色渐渐露出了一种悲哀的苍白。

宴无危目光失焦。

他呆呆的望着精致的餐具，银餐具反射出的光隐约落在他美丽的脸上，无端更添几分脆弱，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样……？”

他恍惚似的，过了很久，才慢慢的说：“……这样……啊。”

他低下头，仿佛有些自嘲似的：“这样。”

夏知坐立不安起来。

“我还以为……”宴无危轻声说：“以为我终于能等来一个机会……了。”

夏知觉出深深的愧疚，但嘴唇动了动，又无可奈何起来。

“但是，夏哥……以后要怎么办呢。”

宴无危抬头看夏知，眼里含泪，“以后，要一直一个人吗。”

“……宁愿以后，一直一直……一个人，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试试看吗。”

夏知攥了攥手指，硬着嗓子说：“……这你就不用管了。”

“我……”

宴无危深深吸了一口气，脆弱的仿佛被摔打到地上，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的可怜瓷器，“……我就知道……”

他垂下睫毛，自嘲的笑笑，眼瞳放空，语调有点缥缈的虚无感，“没人会喜欢我的。”

夏知看着宴无危，视线下意识的落到了青年交握的双手上——那手腕下藏着一道蜈蚣一样扭曲的，令人心惊肉跳的伤疤。

夏知一下手足无措起来：“……不是，我，是我的问题，是我不能接受男人……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因为我不够好啊。”宴无危轻声说：“一定是我装女人装的不像，所以夏哥才不愿意要我吧。”

夏知：“不是——”

他简直焦躁起来，“你就算装得再像，你，你也是男的啊……”

“是啊。”宴无危喃喃说：“我为什么是男的呢。”

夏知：“………………”

宴无危对夏知孱弱的笑了笑，眼泪滚落下来，“下辈子，可以变成夏哥喜欢的女孩子吗。”

青年的指尖微微颤抖着，他捂住脸抽泣，泪水从指缝中滑落，“……夏哥，昨天……你答应我的时候……我这辈子，从来都没有那一刻那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