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危制住了他,“夏哥这样说,我好伤心哦。”
宴无危说着伤心,脸上却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夏知情绪激动,他根本不想考虑什么,他憋了一天,和宴无危相处了一天——他觉得他这辈子的忍耐力都用来维持和宴无危相处的平静了,现在,这份忍耐告罄了。
他为什么要和一个疯子睡!!!
诚然他身上锁着链子,跑不了很远,但他依然非常用力的,把宴无危狠狠踹下了床。
宴无危似乎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幽幽的叹气,好像也很苦恼的样子。
……
夏知这一夜睡得很不安稳。
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又在冰冷的鸟笼里。
“……”
夏知的瞳孔微微收缩。
四周灯火葳蕤,宴无危蹲在鸟笼外,他穿得很漂亮,唇红齿白,像个无辜的娃娃。
夏知的嗓音微微颤抖起来:“……你……你想做什么?”
宴无危只是托腮瞧着他,仿佛在思考,他看着夏知,琥珀色的眼瞳映着流光,像毒蛇的眼瞳,也像冬天玻璃窗上结起的霜花。
对于夏知的疑问,宴无危很久才歪歪脑袋,慢慢回答:“我在想。”
“我以前说过,我不会强迫夏哥的。”
夏知攥着手腕上的链子,觉得可笑至极。
“没错。”宴无危点点头,“我是不会强迫夏哥做不想做的事情的。”
“那你放我……”出去啊。
夏知忽然一顿,嗓音微微颤抖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宴无危背后的东西。
那是一群食肉动物的眼睛。
这里是斗兽场,鸟笼在圆形斗兽场的最中间,宴无危托腮蹲在鸟笼前——而那些饥肠辘辘的恐怖野兽,就在宴无危身后。
它们在葳蕤的灯火后,安静而危险的徘徊着,对于鸟笼外的宴无危,它们显得极度的温顺听话,即便眼睛都饿红了,锋利的牙齿都淌着口水,但它们却丝毫没有攻击鸟笼外宴无危的打算,甚至因为忌惮着宴无危,只敢在斗兽场外围打转。
——它们在四周踱步,它们不敢看宴无危,所以那因为饥饿而猩红恐怖的眼睛,就直白而尖锐的凝结在笼子里的夏知身上。
“……”
夏知望着似乎在思考的宴无危,一时间觉得语言竟如此的苍白无力,令他惶然又恶心。
“完全不知道拿夏哥怎么办呢。”宴无危好似很苦恼的样子。
他望着夏知,仿佛在期待着夏知说些什么:“夏哥……”
夏知知道宴无危想让什么,无非是服软。
可是他什么也不想说,他是真的,真的不想和宴无危说话,也不想看见宴无危,他从来没有一刻这样厌恶讨厌谁,但他如此,如此的讨厌宴无危。
宴无危见夏知一语不发,似是油盐不进,叹口气,站起来,漂亮的金发遮住了眼瞳,“算了。”
他起身,走了。
夏知喉结微微滚动,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种预感刚刚浮现心头,那些恐怖的野兽就如同看到了滴着血的鲜肉,随着宴无危的离开,争先恐后的朝着夏知的笼子扑将过来!
“哗啦——”
脆弱的笼子摇摇欲坠起来——
那狮子的爪子已经伸了进来,他忽然意识到,这个笼子并不是那么牢固,那铁杆是那样细,足以困住他,却困不住咬合力巨大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