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躺在地毯上,手指颤抖,微弱的呼吸着,他仿佛是在休息。
过了半个小时。
“夏哥,该起来啦。”
那个声音响起来,仿佛带着一种松快的旋律。
宴无危说话总是这样,有种游戏人间的轻松感。
夏知曾经,很喜欢他这样。
那时候他被人蒙骗,跌入低谷,无人可依,在满目灰暗的洛杉矶,末路穷途。
但宴无危忽然那样鲜艳明快的来到了他的世界里。
他总是动不动就哭得跟天塌下来一样,但笑起来的时候又可以那样轻轻松松——好像全世界除了令夏知同意他追求这件事以外,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所以他总爱在追求夏知的路上哭得跟个泪人。
夏知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宴无危让他看到了路边的小猫,看到了洛杉矶街头的松鼠,看到了跳跃的小鹿,偷垃圾桶的小熊,从灰暗绝望的洛杉矶,看到了除了吸毒,枪杀,混乱以外,另一个斑斓多姿的美国。
宴无危又一次次的拯救他于绝境。
后来,夏知便不想令他哭了。
但一切……
都是假的。
早该想到的。大自然里,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是剧毒。
这样鲜明轻快的声音,像是蘑菇斑斓的外衣,毒蛇鲜艳的皮囊。
一切都是诱人摘取,反之夺命的漂亮骗局。
——“夏哥?不要偷懒哦。要喝水的,起来啦。”
夏知本来都有些睡过去了,疲惫不堪,但听到这个声音,他还是战栗了一下。
现在的宴无危,一言一行,都令他绝望。
随后他慢慢地,缓缓地起来。
他抬起颤抖的胳膊,瘦弱柔嫩的手指扒着桌子边缘,慢慢站起来——但他刚刚站起来,还没走一步,就因为腿软,又踉跄摔在了地毯上。
地毯是非常厚的,摔在上面就像摔在厚厚的棉花上,而且毛毛细滑而厚实,减少了摩擦,即便是夏知这样敏感的皮肤,也觉不出任何痛感。
宴无危托着腮,看着三百六十度摄像头里,艰难爬起来的夏知,又硬了。
他倒不担心夏知摔得痛。
他在夏知昏睡的那段时间测过夏知皮肤的敏感度,并且特地定制的这样的地毯,里面有特殊的防震棉,即便夏知发了疯要把头往地上磕,也不会受伤。
除了这样的镜子房,还有另一套房间。
那套房间四面墙都是这样的材料,还有专门的束缚装置——如果夏知想自杀,宴无危会把他放进去。
无论少年是撞墙,还是咬舌,还是割腕,都不可能。
不过那样,就太痛苦啦。
宴无危微笑着,但他随即愉悦的想到,他有准备好催眠的药物和设备,如果夏哥到时候真那样痛苦到非要死掉的话——
他会重新令他变得幸福。
宴无危托腮看着夏知一次次爬起来又跌倒,然后因为腰间贞操带里男形对敏感内里的摩擦,不得已踉跄好几下,才颤抖着抓住了杯子,哆嗦着喝了水。
夏知确实很渴,他一口气喝了很多的水,然后想要坐在隐蔽的,不会被摄像头拍到——也就是不会被宴无危看到的角落里。
但是他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这样的角落,房间很大,装饰的很漂亮,但也很空,连衣柜也没有,只有这一张床,和干净的像雪一样的地毯。
除了床底,宴无危没有给他任何令他隐藏的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