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想象着,自己被爱。
那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尽管母亲对他很是冷漠残忍,但17岁的少年,还是托着腮,望着窗外雪白的海鸥翅膀掠过浪花,情不自禁的对海的另一边,生出一点不知所谓的向往来。
*
“哗啦——”
少年被泼了水,湿淋淋的站在那里。
“哦哟,真不好意思啊。”
眉眼跟宴无危有三分相似的少年站在二楼,下巴微微抬起,浅棕色的眼里染着傲慢,“手滑了。”
“……”
少年的西装湿透了,衬衫薄薄的贴在单薄的肌肉上。qun①10⑶㈦『⑨⒍82『1追全文
实际上,宴无危很不喜欢这样板正的穿着衬衫西装,他总忍不住去揪衣领的扣子——而眼前的人,就像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令人讨厌。
啊,不过,是哥哥呢。
宴怀凉。
因为出生不久,就生病高烧不退,一家人都心疼的不行,后来病好了,爸爸就给他取了名字,叫怀凉。
这就是爱啊。
真美好。
宴无危漫不经心的想着,一边眨眨眼,对宴怀凉露出了微笑。
他笑着说:“没关系。”
少年很是瘦小,像个没发育好的孩子,却长得雪白漂亮,这么一笑,宴怀凉看呆了。
宴家自然也是很有钱的。
大厅奢华明丽,几近金碧辉煌。
却在少年美丽的微笑的衬托下,变得廉价,丑陋,不值一提起来。
但宴怀凉想起眼前人的身份,很快就为自己的动摇恼羞成怒起来。
他压抑着胸口的火气目光冰冷的看着这个私生子——他当然知道这个从小就被送到美国的贱种,是他爸爸出轨的产物——现在他妈妈死了,便要来他们家吃血啖肉了。
不愧是他那个贱种妈妈的孩子,有着魅惑人心的皮囊,和十足烂坏的心肠。
宴怀凉对着宴无危冷笑起来,用口型对着他说——
“贱人。”
宴无危看懂了他的口型,但他依然清纯的微笑着。
只是手指微微动弹一下。
那是他想要割开病人喉咙之前,最常有的本能反应。
但是不行。
宴无危想,这里是中国。
会很麻烦。
*
家宴上,热热闹闹的。
宴家的家主叫宴准,正妻自然是已经过世了。
宴无危的妈妈祝霜穿着红色旗袍,让宴无危喊爸爸。
祝霜极其漂亮美艳的,一双眼瞳如同明丽珍贵的琥珀,肤白貌美,看人的时候也是笑盈盈的,此时穿上红旗袍,踩着高跟,尽管已经四十岁了,却还是不减艳丽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