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无危一瞬恍惚,惊觉时光境迁,而此情此景,又似曾相识。
他竟仿佛恐惧命运会重演——他深深恐惧他们来回纠葛,你死我活,又陷入那样令他伤心难堪的绝境。
他是被玫瑰刺扎伤的气球,已经奄奄一息了,再经不住那样飞上天又被狠狠摔下来的痛。
他忽而说:“夏哥、夏哥,我们去找那个纸飞机吧!!”
胸口的骨头撕碎般疼痛,但宴无危却浑不在意,他只是很想要找到夏哥扔的最远的飞机,要找回来,要找到。
夏知愣住了:“啊?”
他难以置信:“去什么去,纸飞机什么时候不能看,你看看骨头吧你!”
……
但是宴无危好像对那个纸飞机很执著。
他做了检查,说骨头没伤,然后还要和夏知一起去找那个纸飞机。
夏知也就当他没伤了。
那个最远的纸飞机落在了树杈上,宴无危一个人够不下来。
夏知看他为难,啧了一声,“有那么麻烦吗?要不你背着我,我来吧。”
宴无危就蹲下来,让夏知爬到他背上,随后站起来。
夏知努力伸手,去够高高枝杈上的纸飞机,谁知一阵风一吹,那飞机飘飘摇摇从夏知手指头间飞走了,簌簌的翻到了树旁的小池塘里。
夏知:“诶。”
夏知本来觉得没什么,一转低头就看见宴无危对着飞机发愣,愣着愣着,就开始掉眼泪了。
夏知:“…………?”
其实夏知不太喜欢男的流眼泪,但到底是自己的心理干预师,他抓抓头发:“……沉了就沉了啊,你哭什么。”
“我……我想要……”
夏知:“你想要我再给你叠一个就是了。”
然而宴无危还是眼泪掉个不停,活像个林黛玉,夏知听见他呜呜咽咽,喃喃的,近乎魔怔似的说:“……它沉了,它死了……”
他好似想到了什么绝望的伤心事儿,忽而就开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死了就是没了……就是再也没有了……”
夏知:“?”
夏知感觉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猜想,这位【心理干预师】是不是也有点心理疾病啊。
“只是一个纸飞机而已嘛,。”
夏知还有耐心的说:“我再给你叠一个就是了。”
宴无危:“但那就是另一只纸飞机了。”
夏知:“……”
夏知不太理解宴无危的脑回路。
但想了想还是安慰说:“那我们把它捞出来?”
他说着说着,也觉得有意思,笑了起来:“它现在还没完全‘淹死’呢!我们把它救上来,晒干——”
夏知没能摸到纸飞机,就费力的去抓住了头顶的一根树枝,咔哒折断,阳光从树枝的缝隙中落下来,“我们都有向纸飞机赎罪的机会,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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