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他混乱、快速、强烈的心跳全部渡到她身上。
安子宜惊讶的,又仿佛理应如此的,承接他汹涌、完全不讲道理的吻。
她是感激蒋母的。
当初安子宜读大学预科,安家的经济状况也到了最差的时候。
阮艳春因为过度接客患病,808几乎要溢出腐肉的气味。而安邵终日借酒浇愁,赌输的气势与喝光的尊严都要从家里两个女人身上找回来。
家里争吵哭闹从不停息,安子宜自身难保,已经无数次幻想,从预科学校6层楼顶坠落,灵魂究竟能不能够得以飞升?
她如行尸走肉,去求黄大仙的卦。
浑浑噩噩,却遇到一位慈眉善目老婆婆。
蒋母请她吃一碗热气腾腾咖喱牛腩面,同她谈心。
出于对隔壁陈嫂的依赖,安子宜天然对这类干干净净,看上去吃苦耐劳的年长女人生出信赖。
蒋母同她讲,丈夫去世后,她独自抚养儿子的辛酸。
儿子也争气,蒋母看着她,有一种被生活虐待之后仍然勇敢的骄傲:“爱拼才会赢。”
讲到安子宜眼泪扑簌簌落下,鼻头红肿,喝着咖喱汤抽抽搭搭。
她讲她读预科的困境,时间不够用,但还要挤出时间偷偷做便利店兼职。
既要瞒住老师,又要瞒住家里。
24个钟头当做36小时用,因为回到家没有一张安安静静的床供他消解一整日的疲乏。
安子宜到今天都以为是她的故事让蒋母感动。
老婆婆伸出枯枝一般的手,拉住她,告诉她:“囡囡仔,我同你有缘。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我半个女儿?我刚好缺半个女儿。”
安子宜半信半疑点头。
第二天,蒋母就租下楼下702的半间,一张简易床,一张小书桌再转不开身。
连续一周,蒋母凌晨12点为苦读的安子宜送来清油鸡汤。
第二周,安子宜便见到了上门提亲的蒋申英。
因为回忆,她有些僵硬。
“唔。”
她吃痛,闷哼,眼睛里泛起一层潮雾。
是边叙,惩罚的咬她舌尖。
“走神?”他问。
安子宜攀着他紧绷的肩膀,那上面有一条明显刀疤。
她手指摩挲着,终于找到借口,娇娇气气,说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