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每每焦头烂额回来,看到或草坪上,或泳池旁,或者是抬头望,月光镀上玉色的月台,总有那抹娇俏秾丽倩影。
边叙停在玉兰树下,双臂微张,西装外套挽在小臂上:“安细细。”
像猫爪,挠在她嫩而粉的心口上。
安子宜愣个五秒,才放下书。
妹妹仔扑过来时,带起夏末秋初一阵风。
裙摆飞扬,有台风的功劳。
她双手环过他的腰,贴进他怀里。
“发什么愣?”
她近几天来食欲不佳,边叙细细嘱咐佣人管家好不容易养胖的5磅体重,没两天就又重新瘦回去。
他的手掌覆在她纤薄后背上:“最近功课很忙?”
安子宜抬起头,下巴抵住他的胸膛,认真观察他的脸。
刚毅面容,要在她记忆中隽永。
“有一点啦。”她似乎不愿多讲。
阮艳春都发觉近来安子宜变得沉默却有耐心,边叙不在的时候,她居然耐得住性子陪她吃完一整顿晚餐。
边叙拉着她,坐在餐厅用一点宵夜。
他钟爱杨枝甘露用一点苦味的西柚粒,明明吕宋芒把甜稠都熬成了蜜,冰碴子却在齿尖撞碎,酸楚滋味最适宜扫光心力交瘁的滋味。
他说,阿妈曾经讲,这碗糖水的诀窍就是七分甜里三分的苦。
人人的
生活都要有遗憾,终究要留一道洗不净的黄昏。
北都那样的盛世盛景,不是人人都有那样好的运气去欣赏,再拥有。
安子宜托腮,坐在他腿上。
主动扬起玉颈,凑上去,吻他唇角最后的果香与奶香交织出的,南洋盛夏。
她说:“我想去看看安邵。”
自边叙认识她,好像很少听她叫‘阿爸’。大概认为那个男人只是提供一点血脉,并没资格撑起为人父的头衔。
但她不过二十一岁小小女孩,虽然来时路蜿蜒曲折,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难免有念及亲情的时候。
不像边叙,他自从十年前接到阿姊死讯,得知阿爸将阿姊卖进夜总会,就再也没有想过要找他。
一脉相承的两个人,明明是血亲,但桥归桥路归路,不再关心他走阳关道还是独木桥。
各有各命。
边叙点点头:“好,现在就去。”
安子宜摇头:“明天嘛,明天你有没有时间?现在已经这么晚,你会不会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