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婆也叹气:“这孩子……这个时候都没有联络家人?”
陈娟拿出电话,晃一晃:“联系了,一个都联系不上呀。”
但人命关天,何况是两条人命。
最终还是交给医生决定,哪种生产方式更能保全母体跟孩子。
安子宜望着眼前满屋子的金发碧眼白人,听着他们握着她的手喊“push,push……”
是她太过任性吗?
还是他的生命被切割成太多分层。
那样坚定不移,缱绻厮磨的一段情,怎么会走到这样境况。
她最终,还是做到了。
一声婴儿啼哭,将她的人生,冠上了新title。
到今日,Power已经两个月。
白白净净,浓眉大眼,小小一个人,头发怒发冲冠似的向上冲着。
刘阿婆来逗一逗bb仔,同露西亚讲:“这孩子头发硬,命也硬。”
头发硬,就命硬吗?
她一瞬间失了神。
回味着好多次,她细嫩双手抓住边叙满头粗硬的短发,那样密密匝匝的尖锐触感。
Power出生以后,她又拨通那个号码几次。
无一例外,全是忙音。
边叙……他还……
“Hi,露西亚。”
她正出神,思路被宋凛打断。
宋凛是他们这里新搬来的邻居,同她一样,尽管努力同大家讲普通话,还是无法掩盖一口的粤语味道。
离开红港,再听到这样的乡音,她听着亲切。
“阿凛。”
宋凛上下仔细打量她一遍,夸赞:“你恢复的很好。”
她说:“谢谢,你籍贯是哪里?”
宋凛手中捏一个月饼剂子,木勺盛满一颗流油的鸭蛋黄:“怎么?看看你我是不是同乡?”
露西亚淡淡一笑:“哪有那么巧。”
宋凛盯着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是红港人,你呢?”
露西亚的手顿了一瞬。
连神色也一止。
又很快的俯身,为躺在婴儿车中熟睡的Power掖一下被角。
她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了正常神色:“我是潮州人。”
宋凛从善如流:“那我们今日是不是有口福了?你们那里的卤水鹅油润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