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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16章 棺材上的影子（第3页）

似乎真的被这庸医顾绝尘给蒙对了药，他一指掐下去，白灭明竟然有了反应。

白灭明似乎感觉到了疼痛，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鲁崖听到白灭明的哼声，心里微微一喜，暗道顾绝尘果然有两下子。

白灭明哼出声音之后，呼吸也渐渐重了起来，脸上慢慢有了一丝人色。鲁崖心里不禁对顾绝尘多了几分敬佩，暗道这人果然有两下子。

只是白灭明的状况刚刚稍有好转，便突然间急转直下。

他还没平稳地呼吸几下，便剧烈地抽搐起来，全身的关节都以一种很怪异的方式扭动着。紧闭着的双眼此时也突然睁来，眼瞳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眨不眨地直视着半空，却不知聚焦在哪里。

原本垂在身侧的右臂，突然直挺挺地向前伸去，五指微合，似乎想要抓什么东西！

鲁崖赶忙将白灭明的手臂按了回去，将他紧紧抱住，似乎想用自己身体的温暖来驱散少年人周身的冰冷。

只是白灭明的鼻中，缓缓地流出了两线细细的黑血。

白灭明的脑中其实是有意识的，不过他并不知道石室中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糟糕的状况。

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这一切的起因，都是源自少年人的好奇心。他不过是好奇地想触摸一下棺材里那个看起来像是睡着了的死人，他不过是好奇地发现了死人耳朵后面一块蝴蝶一样的胎记，他不过是好奇地伸手碰了一下那个胎记。

很可惜，那显然不是一块普普通通的胎记。

那一小块胎记很白，在死人略微有些发黄的肤色上分外显眼。白灭明也没有细想，他只是如所有充满好奇的少年人一样，很简单地认为：这胎记怎么会是蝴蝶的形状？

刚一触摸，只是有些硬硬的触觉，倒像是一块硬皮。白灭明还未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便发觉指尖被刺了一下。

微痛一闪即逝。

随后便是一阵奇痒，似乎有一个小小的东西顺着自己的指头以奇快的速度从体内窜了上来。只一个呼吸，便到达了脑部。

白灭明的手还伸在那死人的耳朵边，便觉眼前一黑，一头载到了石棺之中。与此同时，他的意识也瞬间沉在了一个虚无的梦境里面。

梦里，白灭明奋力地在地上爬行着，他的身下，是一条狭窄且悠长的山路。山路上铺满了尖锐锋利的石子，石子划破了白灭明的皮肤，鲜血流出，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条长长的不见尽头的红色血迹。

这一路爬过来，血不停地在流，仿佛随时都会流干，而他似乎随时会变成一个只有骨肉而没有鲜血的死尸。

白灭明在颤栗，在害怕，也在恐惧。他似乎嗅到了一丝那冰冷的死亡的味道。于是他拼命地爬，拼命的爬，似乎只要找到路的尽头，他便能活下去。

突然，空气中响起了一声重重的叹息。那叹息的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白灭明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耳膜在这叹息声中轻微的震动。叹息声过后，四周围便燃起了汹涌的黑色火焰，焰势滔天，卷起层层热浪，拍打着白灭明的身体。

白灭明的身体，随着这热浪翻滚了起来，而他身下那条尖石密布的小路，却不知消失在了何时。灼热刺激着白灭明遍布全身的伤口，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如千万条烧红的铁鞭，一下一下抽在了他的身上。

非人的疼痛折磨得白灭明睚眦俱裂，他全身都疯狂的抽搐起来。

“想要活着么？”

一个声音出现在了白灭明的脑海里。是的，那个声音没有经过耳朵，就是那么凭空突然出现在了白灭明脑海里。

声音很温和，温和地让人沉醉。却又很冰冷，冰冷地没有一丝一毫人的味道。

疼痛已经让白灭明无法思考，他只是本能地从牙缝中挤出了自己的答案。

“想……活着……”

那个声音继续道：“想永远地活着么？”

白灭明几乎就要给出肯定的答案。但是，一个忽闪着大眼睛脑后扎着两条小辫子的稚嫩脸庞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一个面容憔悴却不失亲切温柔的美丽脸庞也出现在了他的脑海……

白灭明的心底滋生出一股力量，他似乎暂时忘记了那非人所能承受的疼痛，而是轻轻地反问了一句话。

“如果，我娘死了。我妹妹，也死了……那么即便我永远地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白灭明反问完之后，那个声音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重重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