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爷轻而易举的被明姑娘哄好,藏在一旁看到的秦绪宁,觉得他们是最般配的一对。
他发誓一辈子都要为两人效忠,报答他们的恩情。
可如今,他着实没脸见明姑娘。
“秦护卫不必如此。”明瑶心平气和的道:“你是景王府的人,自然要听命于沈远,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秦绪宁一愣,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安安,来。”明瑶让女儿过来,温声对她道:“这是秦护卫,昨日便是他抱了你过来的,来说声谢谢。”
秦绪宁闻言,慌忙摆手道:“良娣,这是臣的分内之事罢了——”
小郡主站在自己娘亲身边,仰起头奶声奶气道:“谢谢秦护卫,娘亲总说安安像小猪一样沉,秦护卫辛苦了。”
纯真的童言童语让在场的人在沉闷的气氛中也不由莞尔,秦绪宁蹲下了身子,向来冷清的他用此生最温柔的神色对小郡主笑了笑,道:“郡主您一点儿都不重,臣不辛苦。”
小郡主有些不相信的歪头看了看自己娘亲,才对秦绪宁露出大大的笑脸来。
房中的阴霾总算消散了些。
福宁殿,东暖阁。
沈远进来时,地上已是一片狼藉。
有瓷器的碎片、食物的污渍、崭新的地毯被墨汁染色,显然是刚刚承受过天子之怒。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淡声吩咐道:“收拾干净。”
旋即便找了处干净的地方,搬了把椅子过来,正对怒火中烧坐在书案前的天子。
“沈远,你说是太子挑唆老四和老八,又杀了老四嫁祸老八。”已经坐了二十余年皇位的人,即便此时落了难,仍是保持他的威严。沈晹神色疲惫,目光却锐利如昔:“朕看未必如此,你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沈远坐下,大大方方的道:“您没猜错,既是六皇子想要太子之位,侄儿便帮了他一把。”
“是你!”沈晹眼神晦暗的望着沈远,冷冷的道:“你暗中襄助老六去残害兄弟,让朕只有他一个儿子立为太子。如今只要扳倒他,朕便再无可以立为太子的血脉——”
沈远面色平静,淡然道:“皇叔可觉得侄儿过分了?”
“老四和老八何曾伤害过你,你竟如此心狠手辣!”沈晹重重的将手边的白玉镇纸扔了出去,胸口起伏不定的大吼道。
沈远微微侧了侧头,镇纸擦着他的脸颊飞过。一道血痕自他脸颊蜿蜒而下,沈远恍若未觉。
血色映着他昳丽的眉眼,他眉梢挑起,愈发显出几分狂妄。
“皇叔在皇位坐久了,竟能说出这般心慈手软的话?”他轻描淡写的道:“我自然为了这皇位,谁阻拦我,我自然要清扫谁。”
沈晹冷笑道:“果然如此,朕早就该看出你就是个乱臣贼子,当初就不该让你认祖归宗!”
“是皇叔大发善心让我回来的么?”沈远唇边带着讽刺的浅笑:“若不是宗人司拿出先帝遗诏承认我的身份,我娘又一头撞死在御前,您会如此轻易松口?”
沈晹几乎要捏碎手中的笔,才能勉强控制着没有失态。
“皇叔,您觉得憋屈么?”沈远不紧不慢的起身,走到沈晹面前。“您一定在想,当时就该拼着背上骂名,也该把我除掉才对。”
沈晹目光森然看着他,显然沈远所说,正是沈晹心中所想。
“沈远,朕对你仁慈,你竟如此回报朕!”沈晹咬牙切齿道。
“仁慈?”沈远冷笑道:“您是太过傲慢自大,觉得我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一切尽在您的掌握中。顺便更能展现您的仁慈和宽广胸怀,何乐而不为?”
沈晹被噎了回去,额上青筋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