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文喜坐在原地,放空了半小时,休整好自己的情绪。走小路往医院去的时候,看见了街边的私人香火铺子。
花店的旁边,开了一家纸钱摊位。兴许是年轻人开的,门口的广告语写得很时髦:“梦见了就送点金元宝吧!肯定是想你了!”
迎风起舞的小雏菊丢失了几瓣叶子。孤零零的叶子飘啊飘,落在了枯黄的纸钱上面。
文喜买了摞纸钱,又去隔壁买了束雏菊,结账出门的时候,顿了顿脚步,像是想起什么,又买了一束。
赶到坟园,天还没黑。
文喜向门房借了铁盆,独自一人爬上了半山坡。
文瑞真的墓碑安安静静伫立在那里。
暗夜里的影子,不言也不语。
文喜点燃那一摞又一摞的纸钱。明灭的红色光亮在夜幕中渐渐发烫。
她蹲在原地,和文瑞真聊了很久,从小时候芝麻大的零碎小事讲,讲到最后自己却先哭成一团。泪水在脸上干涸,被风一吹,冷得心脏直发颤。
随后,文喜将花束放在了墓碑前。
等火光熄灭,文喜才敢在夜色中去看隔壁的墓碑。
墓碑黑漆漆的,上面雕刻的小雏菊也模糊不清。
文喜将另一束花放在了无名墓碑的面前。
俯身时,挂在眼下的最后一滴眼泪落在墓碑面前。
“送你一束花吧。”
不论你是不是他。她想。
当天晚上,经过医护人员的治疗,乔月文的意识清醒了,在ICU里吵着要爸爸妈妈。
第三天,各项指标稳定后,才将人转到普通病房。
文喜也恢复上班,偶尔上完课后也会请假早退几个小时。今天下班早,赶到医院,乔月文已经醒了,趴在床上蔫蔫的。
文喜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才过去揉了揉乔月文的小脸:“梦见什么了?”
乔月文看了一眼文喜,立马撇嘴开始哭。
还没两秒种,豆大的眼泪珠往下掉。
“不哭不哭,不想说就不说哦。”文喜拍着乔月文的后背,“想吃什么妈妈给你买。”
乔译削完苹果,切碎了装在盘子里递过来:“她刚吃了一碗小馄饨。”
文喜笑道:“宝宝这么厉害呀。”
乔月文止住哭嚎,歪着头,可怜巴巴地说:“小鹿姐姐也死掉了。”
文喜一愣,眼神示意乔译给她看动画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