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妻弟”四个?字,完全不能抵消“站位不清”带来的负面作用。
新年?毕竟与其他节日含义?不同。
怀抱手炉,纪明遥耐心思索。
要?拒绝吗?
可若明远真在这十几天里被算计得手,她心里是?否能毫无自?责与愧疚?
即便离开安国公府后,许多从前不敢也不能细想?的问题,都已在她心中明晰:
比如,姨娘为什么绝口不提她的从前,满府也没有人知道……没有人说起?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出身、父母、家人?就算是?从小被卖了做丫鬟的,又?有什么不能提!
是?没人知道,还是?不敢说?
姨娘必然?是?理国t?公府或温夫人弄来和姚姨娘争宠的人,为什么却连温夫人私下都没与姨娘说过一句从前?
温夫人对姨娘的所有支持,只体现在服侍的人手,和按需送到房中的绫罗绸缎、金玉首饰、笔墨书纸上。
皇后会关?怀她的家人、母亲。
她对身边的人好,也会留意他们的家人是?否需要?帮助。
就算真没了家人,日常闲聊,总会说到几次。
再比如,为什么姨娘临去之前,其余什么都不说,只努力、反复地叮嘱她,“多听太太的话,敬爱太太,没有太太,哪里有我们”,一遍又?一遍重复,生怕她记不住?
姨娘只是?在担忧她被安国公和姚姨娘针对谋害吗?
但,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温夫人毕竟抚养了她十二年?。
这十二年?里,所有的关?怀、照顾、心疼、包容……不可能全是?作假。
直到去年?,姨娘的忌日,安国公府正院餐桌上,也仍没出现任何荤腥。
她曾真心把安国公府当成“家”。
虽然?现在早已不是?。
纪明遥看向镜月。
“只要?太太舍得明远,把人送来就是?了。”她轻声笑,“但我和二爷新年?里拜会的都是?亲近的长?辈亲友,只怕不好带明远同去。我得和太太提前说明,别怨我把明远独自?留在家。”
她与温夫人、尤其与安国公府的纠葛,不能再多牵连崔珏。
她不愿意。
继续留明远在崔家读书,是?她的极限。
将来,若有彻底和安国公府翻脸相向的一日,她不会选择温夫人,温夫人也不会选择她。
温夫人,从来没有真正选择过她。
细细算来,一次都没有过。
并非亲母女,她当然?不会因此生怨。
但温夫人在选择别人时,不能伤害她选择的人。
她不允许。
新年?留安国公嫡长?子在家,让安国公嫡长?子在自?家吃年?酒,可以只算在她自?己身上。
凭她在皇后面前的情分,大约还消耗得起。
镜月张了张嘴,没敢劝任何话。
她应声,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