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需要帮助吗。”
“……”
沈续哽了一瞬,然后点点头说:“过来。”
他已经做好了挨汤靳明冷嘲热讽的准备,但无论他怎么笑话,他都会选择在抵达目的地之前装作没听见。
明明之前汤靳明也很不喜欢没有电梯的房子,留学时他因为公寓电梯短暂维修而烦躁过,例如什么就算是在二楼也要搭乘电梯,抬腿多费膝盖。
沈续那阵还劝汤靳明不要这么挑三拣四,留学生有个没有任何狂欢活动的邻居就已经十分感人了,比起那个,电梯的事情简直不值一提。
男人站在比他低一阶的地方弯腰,沈续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还没抓紧,汤靳明就直接勾住他的腿,将他背了起来。
沈续的下巴抵着汤靳明的肩膀,闻到了清新的柑橘味香调。
再看汤靳明的外衣,竟然是白色的宽松T恤。他来公寓西装革履一副随时远洋会议的商务打扮,很明显是从律所来的。
刚刚送行李箱上楼,这么短时间,竟然还抽空换了套衣服?!
看来他是真的不喜欢孤儿怨的香水。
也好,沈续也不喜欢,那个味道莫名让他想到去汤靳明葬礼,四周传来的若有若无,焚烧纸钱的味道。
“待会吃什么。”沈续没话找话。
汤靳明停下脚步,再度将沈续往上掂了掂,腾出手开门。
钥匙与锁芯契合,老式防盗门慢悠悠地漾起独属于岁月的陈旧声音。
吱呀——
汤靳明似乎是在想,说话很慢,但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他在跟沈续商量:“先去超市买洗漱用品,阻断药带了吗。”
“嗯。”
男人换拖鞋时还是背着,枇杷在玄关处和钥匙一块放着。他们进入客厅,茶几仍旧散落着没拼好的乐高,沈续认出不是上次那套。
汤靳明带沈续到沙发前,似乎还没有要放下他的意思。
沈续拍拍汤靳明的肩膀提醒:“可以了。”
室内温度很低,应该是回来前就远程调控好的。
楼道比较凉快,沈续的汗意消散大半,只有掌心还微微湿,不过都蹭到汤靳明肩膀,现在也很干爽。
“沈续。”
“嗯?”
男人若有所思地凝望窗外绿荫,忽而偏头半边脸对着沈续,问道:“你真的不怕吗。”
“hiv吗。”
“怕。”
“那为什么还要坚持做完那台手术。”汤靳明声音很沉。
沈续答得很干脆,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收紧五指,笑笑:“但我的住院医更害怕,至少……我已经做过一段时间医生了,而她的职业才刚刚开始。”
“……”
沈续深吸口气,有点认命的意味:“总得有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