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嘚瑟了一番,他站起身想要抖抖,但是哐当一下撞在了顶上的二层木板上,惹得上面传出一声喝骂。
于是他只得半弓着腰,晃了晃身子,嘟囔一句:
“驴大的行货,尔等可曾见过?
我还能用这宝贝吃酒……”
原来这老道的法术,乃是能用下体吸食烧酒,根据他的说法,正是这法术,让在他凡间忽悠了不少的大户人家,方才攒到了船资。
这话让方束等人莞尔,冷色女子更是暗啐了一口,脸上又冷又羞。
她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几人。
不过有了这家伙的打岔说笑,方束几人相互间变得更加熟络了几分,都互通了姓名。
其中少年全名印小简,疑似也去庐山投奔亲戚的,并说那冷色女子姓苏,全名苏琴高。
褶子笑的中年人则是唤作“田填圈”,自叙是出生时差点被填猪圈,所以有了这名字。
这人看起来其貌不扬,不知是如何攒下得船资。
吕老道又在其中唠叨个不停:“百年修得同船渡!大家伙都是有缘,等到了坊市,咱们互相帮衬帮衬。”
于是方束凑在其中,偶尔也闲谈几句。
闲谈许久,他忽然眉头一皱,出声:
“船家刚刚不是说,很快就会发船吗?”
这问题一出,四周的几人纷纷发笑。
吕老道应声:“哈哈!小哥你想多了,咱们每个人登船前,那蛇头都是这样说的。”
老道还指了指自个:“昨日我就上来了,田兄弟更早,前日就来了。”
这答案让方束哑然。
不过老道看了看船舱,又说:“但也快了,我估摸着今晚再没有啥人来,子时应该就会发船。”
这话让那苏姓女子终于肯搭理几人,她疑惑:“晚上都没人了,为何非要子时才发船?”
吕老道这时却是卖起了关子,只是小声:“等到夜里,你们就晓得了。”
众人不断问他,他却不作声,只是洋洋的伸着腿儿,先占了个地儿躺下。
船舱中昏暗,等到了夜间,果然再没人来登船。
如此一直熬到了子时左右。
那船夫掀开帘子,朝着舱内打量了一番,然后便吐着蛇信子,扭头在外,用竹篙敲了敲船底下:
“老二,猪仔们都齐活,可以开船咯!”
这声漫不经心的“猪仔”,让坐着假寐的方束,眼皮一跳,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心间有些惊疑。
但是他暗忖着,这条入山的路线是二舅写给他的,那船家也蒙头,现在又暴露出来是个蛇妖,的确也和二舅信中说的一致。
方束见吕老道等人都没有在乎船家的称呼,他也就按下了杂念,只是继续假寐,警惕着四下。
随即,船舱外一阵粗犷的蛇嘶声响起,乌篷船晃动,惹得不少人的叫骂声。
通过摇晃的布帘,一颗更大的蛇头,从水底探出,它咕噜咕噜的接过那蛇头船夫不断扔出的符钱,吞入腹中。
原来这艘乌篷船并非是飘在水面上,而是被驮在一条粗长的蛇妖背上,其长度估计三丈不止。
等两个蛇头瓜分了船资,大蛇头猛地下沉,整艘船仿佛水老鼠一般,顿时潜入了江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