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靠近我是别有意图也没有关系。”白夏的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只要,你不是站在我的对立面。”
“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塔纳握住白夏的手,紧紧地像是要把自己的情感付诸于行动,那不应存在的人类的心脏前所未有地跳动着,滚烫的血液连同沸腾的爱火,在这空洞的身躯中被一同点燃。
祂是不染私情的神祇,但塔纳是拥有血肉之躯的人性化身。
爱意无需作假。
欺骗,是神祇不应犯的罪行。
所有的难言之隐在此刻形同虚设,塔纳从未这么坚定地觉得或许是时候说出真相了:“白夏,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是……”
白夏的眼神中逐渐透露出一丝光亮。
然而就在此时,塔纳的耳边传来了某个无良魔法师的声音,他的坦白戛然而止。
“塔纳冕下,让一无所知的凡人踏入超凡世界真的好么?他身上缠绕的命运复杂到连我都无法看透,如果您真的爱他,”艾利欧顿了顿,“隐瞒有时也是一种爱。”
塔纳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他抿着嘴唇,难掩怒气:“你在质疑我不能保护他么?”
“我当然不怀疑您的力量,更不怀疑您的‘公正’。”艾利欧奉上了致命一击:“不过,您真的要告诉他,您究竟为何而来么?”
“能劳动尊贵的死神塔纳托斯大人亲自前来执行的任务只有一种——”
“带走应死之人的性命。”
“您是来杀他的!”
天际乍破的雷声摧枯拉朽地折断了参天大树的枝干。
夏日的雷阵雨来的没有缘由,豆粒大雨珠密密地砸向车窗,轰隆的雷声不绝于耳。
无人的山坡上,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穿斗篷的黑影伴随着断裂的树枝从空中跌落,就在他即将与地面亲密接触前,一阵金光闪光,身旁的布偶熊陡然变成一只神态威武的猛兽,驭使着疾风接住了自己的主人。
体型变大的斯比奈鲁声音变得低沉许多:“我早就说了,别随便挑衅他。”
艾利欧控制身体的平衡,从容地坐在斯比奈鲁的背上随它往天空飞去,法杖轻点在周边创造出一个隔雨的魔法罩。
“这回不是挑衅,而是忠告。”
声音渐渐飘远。
白夏眼中的光亮又熄灭了,系统不愿他为此神伤,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安慰着他:“塔纳或许有难言之隐。”
“我明白。”白夏的口吻豁达,仿佛真的并不在意,“我也隐藏了很多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我们不能要求别人坦明心迹,自己却藏头露尾。”
他总是能体谅别人难处的,只是当隐瞒的人是塔纳时,他会有一些难过。
只有一点点。
白夏抬起头,看到塔纳眼中挣扎的神色,他转头瞥向放在自己肩头的那双手,瞬间他就心软了,不是敌人,这样就足够了吧。
于是白夏轻笑了两声,吸引了塔纳的注意。
“塔纳先生,从松本老师的婚礼到月影岛甚至帝丹高中的校庆,我很早就想说了,每次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你总是能那么恰如其分地出现在那里保护我,果然你其实是……”
白夏抬起头,塔纳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手指蜷缩等待着白夏的审判。
“其实是一名优秀的私家侦探吧!”
“诶?”塔纳瞪大眼睛,猝不及防地低头看向白夏。
白夏自说自话:“其实我早就注意到了,你对毛利侦探特别崇拜,观察力极强,平时总能注意到很多细节,连我最喜欢吃什么都能马上发现,拥有这样超凡天赋不正是一个名侦探最显著的特质么?”
“所以,你是接到委托来东京办案的么?你调查的案子……是不是与我有关。”
“没错,我在调查一件与你有关的案子,关于那个组织我也略知一二。”塔纳暗自攥紧了右手,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该说松了一口气么,白夏南辕北辙的猜测为塔纳减轻了很多麻烦,也提供了一个恰如其分的切入口,可是不知为何,塔纳并不觉得开心。
他的心头始终沉甸甸的,那种感觉很复杂,究竟是为什么他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白夏的失望,尽管白夏没有表露出来。
“黑衣组织也是我的敌人。”塔纳垂下眼,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你不是一个人,白夏,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白夏愣愣地看着他,虽然他已经猜到,但此刻仍旧难掩震惊,当他的大脑反应过来这一切后,铺天盖地的担忧瞬间压过了对真相的渴望。
他本以为只有自己被困在命运的漩涡中,不得不面对与黑衣组织正面对决的命运。他一心想让身边人远离这个泥潭,却没有想过他们或许早已身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