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瞧着琼华显得苍白的脸问道:&ldo;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吗?&rdo;
&ldo;小娘子。&rdo;没想到琼华直接扑向刘元,抱着刘元竟然哭了起来,刚想跟琼华打声招呼的韩驹……
谁欺负他们家琼华了,他一定要帮琼华报仇。
琼华紧紧地抱着刘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刘元的衣裳都被泪沾湿了,刘元也不说什么,只管由着她哭,人心里难受的时候不需要人怎么说话劝慰,只要有人听着她哭,知道她的难受就好。
韩驹听着琼华哭成那样,刘元还什么话都不说,就由着琼华在那里哭,韩驹着急啊,他是巴不得上去安慰琼华,想让她别哭,别再哭了。
每回上前想要说话,刘元都一记眼刀子甩了过来,生生让韩驹把想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好像看起来刘元并不高兴他想上前去安慰,额,出于对危险的警惕,韩驹觉得自己必须得听刘元流露出来这意思,否则最后吃亏的只能是他。
琼华哭得眼都肿了,终于是不哭了,刘元拿着帕子给她擦了眼睛,朝着韩驹道:&ldo;去打盆冷水来。&rdo;
一直当布景没存在感的韩驹一听立刻跑去。刘元顺了顺琼华的发丝,这才问起琼华,&ldo;为什么这么难过?&rdo;
琼华哭了一声好似将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了,听起刘元那么一问,琼华轻声地道:&ldo;我心里难受,那么多的人,他们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们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是棋子。&rdo;
这样一句话让刘元一顿,琼再一次轻声地说起,&ldo;我们以为,我们真的以为,我们只要打赢了季布,我们就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来的。可是不是的,我们是饵,我们是饵啊,而且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有一死的饵。&rdo;
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琼华连琼容都不想理了,琼华是怨上了琼容。
&ldo;琼华,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你知道我把你留在沛县就是想由你去对付季布的,其他的所有人,如果不是到了紧要的关头,他们是不会让你出城去和季布决一死战的。&rdo;
琼华一顿,她当然知道刘元为什么把她留在沛县,虽然当时她也奇怪明明有武朝在,武朝不是比她还要厉害许多,有了武朝怎么还需要她呢?
&ldo;凡事留一线,你与武朝先生,你们是互替的,留着你们一道交给琼容先生,因为只有这样,琼容先生才会有更多的机会,才能保住沛县。琼华,你出去的时候,存的是什么样的一颗心?&rdo;
刘元将自己与琼容相互间不曾说破的默契与琼华说明白了,最后又问起了琼华的心情。
&ldo;我当时想,我一定要杀了季布,如果我杀不了季布,就让季布杀了我。&rdo;琼华的心情,说难猜也难猜,说不难也不难猜。
琼容那样的聪明人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琼华心中的挣扎,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琼华心里只怕最怨的人就是琼容了,因为就是琼容让琼华置于那样的境地,也是琼容让琼华厌恶自己。
&ldo;我们琼华出城的时候是存了必死之心的,跟着你一道出去的两百死士他们也是一样。&rdo;刘元这般肯定地告诉琼华,琼华一顿。
刘元已经继续道:&ldo;战场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琼华,琼容先生不告诉你们,你们只是饵,不过是不想让你们变得全无希望罢了,没有别的意思。至少从一开始出去时候,琼容先生是告诉过你们的,你们会死对不对,在对死的定义上,琼容先生告诉你们了。&rdo;
&ldo;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们要成为饵,为什么?&rdo;琼华大声地质问,这是她最最想不通的地方。
&ldo;为了沛县,为了沛县的军兵百姓。&rdo;刘元知道琼容的做法是为了什么,她连琼华都拿了去做饵啊,她为的是什么?仅仅就是为了守住沛县,护着沛县的百姓而已。
&ldo;可是小娘子不是说了,只要我们坚守住沛县就可以了,小娘子会想办法让他们撤兵的,会的啊。&rdo;琼华道出刘元一开始跟他们说过的话,那是刘元亲口告诉他们的。
刘元轻轻地一叹,&ldo;琼华,我想要做到,和我能不能做到是不是一样的。琼容先生守着沛县,她第一个盼的就不应该是旁人帮她守住沛县,而是用尽自己的办法来守住沛县,因为只有她都守不住了,这才该交由旁人来守。&rdo;
琼华,琼华想不明白,就算刘元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琼华还是不能理解,她捉住刘元道:&ldo;如果换了小娘子,如果换了小娘子是阿娘,你会告诉我们,我们是饵吗?&rdo;
&ldo;会。&rdo;刘元肯定地告诉琼华,&ldo;而且我会亲自带你们出城,而不会由你去。&rdo;
琼华听着前半句刚要说话,却叫刘元的后半句给顿住了,她不可置信看向刘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ldo;如果琼容先生会武,她会更希望由她去,而不是让你去。&rdo;刘元肯定地告诉琼华,琼华不知如何反应,怔怔没有说话。
&ldo;琼华,你希望是琼容先生自己去或者我去,还是由你去?&rdo;
刘元说完又问了琼华那么一句,琼华毫不犹豫地道:&ldo;我去。&rdo;
听到不一带一丝犹豫地吐句,刘元露出了一抹笑容,再一次抚过了琼华的脸,刘元轻声地道:&ldo;这个世上对我们最好的就是阿娘了,我的阿娘如此,你的阿娘也是如此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