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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第4页）

宿黎在抢过控制权后才明白恶灵之气真正的目的，他看到一个广阔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里，源源不绝的恶灵之气从黑洞裂口中蔓延出来，笼罩在众多修士之上，一步步地蚕食着，而那裂口越来越大，即将完全突破。恶灵之气现在没有任何实体，若是修士的恶念跟力量是它的养料，那么它最终将会突破这个裂口，彻底降临世间。

到时候留在此地的所有人跟修士，都将会成为它降临世间的一顿饱食。

“他有什么好？”

一个声音出现在宿黎的耳侧。

“我与你说的事，你半点不信，离玄听两句话就能把你哄得团团转。”

“他说他不记得裂片的事，他说不记得恶龙相的事，无论他怎么说你都相信。”

宿黎面前出现一道虚影，那道虚影与离玄听长得一模一样，面孔却带着不一样的阴鸷。

“凤凰，你以为万年修道界纷乱是谁造成的？我？”

「可要是没有离玄听，又哪来的我？」

“凤凰，重蹈覆辙四个字，你信不信？”

那些话就像是催眠般一道道在宿黎的耳侧循环着，用着离玄听的气息，用着离玄听的气息，说着如同毒蝎般的话语。宿黎眼前骤然一黑，见到了昏暗的天，以及源源不绝的雷劫。

这个画面，是千万年前的混沌。

龙渡劫时，从天上落下的极恶之雷。

宿黎从未如此清楚地看清混沌时期的龙，那些天雷一道道劈在龙身上，龙鳞如光般散落在世间，那是龙曾允诺要给他做巢的龙鳞，最后却变成残败的光雨。那么善良的龙，最后渡劫的时候面临的却是天下最恶的极恶雷。

在那悠悠的光雨中，他看见自己护下最后一道龙魂。

“恶龙相？那是什么？”

「凤凰，龙有两面，恶龙相便是世间极恶的存在。」龙的声音自古传来，「万物都有恶相，我有恶，凤凰也有恶。有恶不得飞升，上界容不得恶念。”

“我也会跟你一样，会在渡劫中死吗？”

龙道：“不一样，你有涅槃。”

“那我何时会涅槃？”

“当你心中留有恶念之时。”

龙说，凤凰的涅槃会在千万次的轮迴中淬炼恶相。

龙又说，龙没有涅槃，终有一死。

时间彷佛悠悠之间回到埋骨之地，他藏住最后一道龙魂，站在龙的骸骨之前。

龙魂半白半黑，白为善黑为恶。

风雨打在脸上，凤凰火席捲了半边天。

混沌的天阴沉一片，宿黎终于完完整整地回想起来，他把那道龙魂藏在了自己的神魂深处，迎来了涅槃-

眼前的过往宛如镜花水月，恶灵之气的低语仍在继续，过往的声音越来越远，所有的虚幻与现实交织在一起。那直面龙渡劫时的痛苦好似一瞬平静下来，涅槃已去，镜片破碎了，他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三个巨人出现在他面前，昏暗的天似乎就此散去。

兄长和弟弟的声音充斥在耳侧，离玄听的呼喊好似从神魂深处传来。

宿黎从浑噩的记忆中苏醒，目光看向离玄听时，身心却前所未有的轻鬆，唯独心口跳跃未止。

离玄听操持着剑域一如既往地守在他身边，从他布阵开始到现在从未离去。宿黎自认自己是个奇怪的人，一旦认定什么便不会再改，信任一个人也是，若没有离玄听，混沌时期他完全活不到涅槃，更别说藏住龙魂这种欺天之事。

再说，从好久好久之前，他便一直喜欢龙。

信任哪需要那么多理由，这么多年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