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汤家长房的汤弛应友人之约,带着妻子姜氏前往兖州,却不料途中遇山贼,汤弛身亡,尸首被友人送回庐州汤家,但始终不见姜氏的尸首,时间一长,众人都以为她死了。
得知父母双双亡故,汤家长子连夷受了刺激,竟无法张口说话了,这可给汤家众人吓得不轻,连忙请了大夫来看,大夫只说是心病,无法用药石疗愈。
一开始,汤老太太还十分耐心地开导连夷,期盼他能开口说话。可是等了一年又一年,随着年岁渐长,连夷还是不能说话,除此之外,他还体弱多病,三天一小病,屋子里常年弥漫着药味。且他的性子也是软趴趴的,见人就躲,实在不讨喜。
汤家长房是汤老大爷原配所出,汤家二房和三房才是汤老太太的亲儿子,故而汤连夷这般,汤老太太很快便没了耐心,将他抛之脑后,任由其自生自灭了。
可是如今,姜氏回来了。
外边儿的人会如何说他们汤家?汤家人都明白其中的利害干系,故而都有些焦心。
“娘。”汤宝儿翻了个身,她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委屈道:“宝儿想吃泥鳅挂面,爹爹今天没带我去吃。”
她梦里都是泥鳅挂面呢。
慕氏刚想说什么,就听人禀姜氏带着一双儿女来了。
她脸色微僵,看向丈夫:“怎么办?”
汤弦也有些头疼:“我听说大嫂回来后,去见了老太太,见了二嫂,你就当是寻常碰面罢,自在一些。”
屋子里熏着甜香,烧着炭火,暖烘烘的。
汤连夷被姜氏牵着进了屋子。
他低着下巴,跨过门槛时微微抬了抬眼,一眼就看见了三婶婶怀里的四妹妹。
“三弟,弟妹。”姜氏略微有些局促,她穿着一件兰花短绒袄子,髻上只有一根兰花簪子,她眉眼生得温柔,一如四年前那样恬静和顺的样子。
她又略微低了低头,垂眸看着慕氏怀中的汤宝儿,语气更放柔了两分:“宝儿该是不认识我。”
慕氏捏了捏汤宝儿软乎乎如莲藕一般的小手:“这是大伯母。”
汤宝儿仰起脑袋,乖乖叫了一声:“大伯母。”
“大嫂快坐。”慕氏就这一句,下一句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姜氏带着长子汤连夷、长女汤植姝坐了下来。
“宝儿今年四岁了吧?”姜氏将目光落在汤宝儿身上,笑意盈盈:“生得真好看,粉雕玉琢,跟个雪团子似的。”
慕氏脸上的笑意深了两分:“说来怕你笑,她最是贪嘴,一天不是念叨着吃这就是吃那,才刚,还说要我带她去吃泥鳅挂面。”
姜氏略一思忖:“正巧我也有话想跟三弟、弟妹说,得费些时辰,要不让人带着他们去吃面?”
慕氏看向丈夫,没说话。
汤弦看着姜氏忐忑的面容,一时也难以开口。
“宝儿想吃泥鳅挂面。”汤宝儿下巴垫着慕氏的手臂,看着汤弦,可怜巴巴:“爹爹。。。。。。”
汤弦一下就没辙了,他一边朝外招了招手,一边对着汤宝儿说道:“行,爹爹让福叔带你们去吃泥鳅挂面,就在后面这条街,可不许走远了。”
姜氏低头,对着一双儿女温声说道:“连夷带着阿姝一起去吧。”
汤植姝坐着不动,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袄子,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