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几年前,慕氏拒绝了井家的结亲后,井、汤两家的关系便不如以前了,自然小辈间的走动也少了许多。
后来,汤家主动示好,井家不计前嫌,两家关系较之以前更好了,但小辈们之间的关系,却不复当初。
井明玉考中了秀才,比以前更刻苦了,日日待在书房,常挑灯夜读。井明真倒是和以前一样,对学业不太上心,天天吃喝玩乐,不过他对汤宝儿依旧是死心不改,缠着宁氏再去提亲。井明时日渐与汤宝儿疏远,姐妹俩再没有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
去岁冬月,汤宝儿及笄,井明真一连缠了宁氏好几日,总算是让其松口,再向汤家提亲,只是如今,汤家仍未应下亲事,也不知道是在犹豫什么。
宝儿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是否也同自己一般,期待着这门亲事呢?
井明真用余光悄悄瞥去,窥得一张芙蓉面。
汤宝儿去岁冬日刚及笄,过了十五岁的生日。她身量抽条不少,比一般的姑娘还要高一些,只是依旧珠圆玉润,眉目五官比以前开阔许多,相比以前,少了青涩稚气,多了两分从容和明艳。
从她十三岁起,慕氏便带着她一起料理铺子上的事,甚至分给她几间铺子,让她自己做东家。一般的寻常人家,是不会让未出阁的姑娘家在外抛头露面,即便是商人,也只是让男子出面料理,最多最多,女子也只在账房算算账、打打杂,哪里会在外面奔来跑去的,故而慕氏此举,引来了老太太的不满。
老太太老了,她再不满,也拗不过慕氏,左右汤宝儿是个养女,便随她去了。
这两年,汤宝儿跟着慕氏,看过很多事,见过很多人,眼界比其他闺阁姑娘要宽一些,气度自然就比小家碧玉更从容自在。
井明真拘谨地捏着腰间的玉佩,他头上戴着一顶飞鹤白玉冠,墨发高高束起,齐眉勒着一根游云青松抹额,穿着一件碧色镶金刻丝圆领袍,又瞧他凤眸如飞,鼻梁高挺,唇红齿白,芝兰玉树,活脱脱一位俊俏郎君。
他虽比不得井明玉那般朗朗君子、学识渊博,却也气度不凡、英俊潇洒,惹得庐州城不少女子对其倾心。
“宝儿,你。。。。。。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呢?我都许久没见过你了。”井明真转头看着少女,他故作镇定,耳根却有些发热:“你也不来寻我玩了,我一个人,好生寂寞。”
正眼瞧去,少女的明媚印入他的眼底——
她今日梳着单螺髻,髻心一朵烟紫色绢花,髻后束着一条白紫间色的发带,穿着一件立领对襟藕荷印花长衫,外罩对襟拂紫绵比甲,下边儿是件素白挑线裙。幸而她肤白,这才压得住身上的这番紫,黄了就显得俗气了。
汤宝儿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两眼:“你寂寞什么?昨个儿我还听说你跟人打架了呢,好像是为了斗蝈蝈吵起来的,吵不过人家,就打起来了。”
井明真微赧:“原来你这么关注我啊。”
汤宝儿更奇怪了:“你老是打架,庐州城都传遍了,我即便想不知道也难。”
井明真一时无言,他站住脚,转身面对着少女,鼓起勇气看着她:“宝儿。”
汤宝儿也站住脚,疑惑地对上他的眼睛:“怎么?”
少女眼眸干净非常,眉眼纯粹,一丝少女的羞怯也没有,井明真心中“哐当”一下,只觉自己心已死了大半。
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