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得毫无征兆,快得叫人回不过神来。直到把人送进抢救室,罗星弈才在走廊上看着自己染了血的双手猛然想起来,好像也不是毫无征兆的!
他叫望舒把小青年近期的资料全都调出来,一一看过去之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是的,小青年就是那个之前他发现身体数值有异常的队员。
那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的训练方法让人吃不消,现在看来,这里面或许还有点什么别的原因!
发现了这个问题,罗星弈立马跟郝医生说明了这个小青年的身体之前有过数值异常的情况,并给他看了测评的资料。
没想到郝医生的反馈更令人吃惊,他看完资料站在走廊上,懵懵地看着抢救室紧闭的大门和闪烁的灯,茫然说道:“几年前……也是这个场景。”
罗星弈心头一跳,本能地回头,和身后神色如常的瞿临视线相撞,都明白才入桃源的那场没有凶手的凶杀案,又再次向他们悄然靠近了。
医院的灯光不明不暗,走廊完全涂白,座椅漆黑,冰冷得像是一间灵堂。
瞿临的视线越过罗星弈和郝医生两人,看向走廊尽头紧闭的大门。他虽然一言未发,没有任何分享给罗星弈让他提心吊胆的意思,心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他有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
不多时,收到通知的小青年的家人也来了,哭哭啼啼守候在急救室外等待结果。
郝医生好几次想跟院方说明自己了解到的多起情况,却都被以“离院人员不得干预手术”为由,冷酷驳回了详谈请求,只能徒然站在走廊上和大家一起等待。
然而到了晚上,众人等来的,却是一封死亡通知书。
第六十四章:我有特别的偷尸技巧
不是,人怎么就死了?
下午送去的时候一点没敢耽搁,还活蹦乱跳嗷嗷叫着疼,怎么到了晚上,就送停尸房了呢?
从医院出来的这一路,吹着冷风,罗星弈不太能理解这件事情。如果是外面朝不保夕的世道也就罢了,什么时候桃源里的生死也是这样一件容易的事情,红口白牙,连最后一面的确认都没有,就可以联系火葬场了呢?
手术室里,没有任何监控设备,望舒无法入侵其中调取画面,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更奇怪的是,作为这段时间一直给死者进行特训的教官,人在他的教学期间出了事,罗星弈是做好了被死者家属质问、迁怒甚至辱骂殴打的心理准备的,也打算好好配合后续的负责工作。
但原本在走廊里哭天抢地的死者家属被医院请进了一间接待室后,再出来便都是一副“我不怪你,我不恨你,这世上没有什么我不能原谅的事”的傲世圣母模样了。平静宁和地接受了儿子兄弟的死讯,平静宁和地配合院方办理了手续。
随后,罗星弈和瞿临就被护卫队的其他队员送了出去。
晚上十点一过,夜色染了些霜气,罗星弈下午出来得急,没拿外套,忽然觉得有点冷:“这件事就算这么完了?解决了?”
瞿临察觉到他微弱的寒颤,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穿上,细心扣好纽扣,没有答话。
“说实话这样显得我很怪,毕竟人家家人都没哭没闹没问医院讨说法,平静接受了这件事,”罗星弈看着瞿临,一辆驶过的夜车车灯在他眼里流过一道光亮,“但我真的不能说服自己接受。”
医院从头到尾没给出任何说法,只通知家属准备后事,然后就把尸体送走了,盖棺定论了。这合理吗?
合理啊。
“那具女尸你还记得吗?”瞿临忽然出声问。他们下一刻走出墙壁的阴影,河岸璀璨的街灯照亮了他若有所思的脸。
“尸体腹腔大开,像是被人从内撕裂,这是全身上下唯一的致命伤。今天死的这个,也是从肚子疼开始。但是他最开始捂的地方,是这个位置。”瞿临伸手示意,在罗星弈的小腹处虚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