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骤然凝重下来。
游弋就看到梁宵严颈间最粗的那根血管狠跳一记,下颌肌肉绷紧,眼中翻滚的情绪几乎要倾泄而出:“你拿这件事来调侃我?”
“不。”
游弋心里疼得慌,“我是在求你。”
“人活着总要为了点什么吧。”
“为钱、为爱、为自由,为开心,而我……”
他伸出手去,轻轻握住哥哥的指尖,“我是为你活着的。”
“你要我我才能活,你去要别人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一年前你问我,那我呢?我怎么办?”
“当时我没法回答,现在可以了。”
游弋呼出一口气,眼眶慢慢红起来。
梁宵严觉得他凝望自己的那双眼睛,像两枚炽热的红日。
“我要你啊,我只要你,我活着要你,死了鬼魂跟着你。”
“什么妈妈什么别人,根本没来过,和我也没关系,我看都不看一眼的!
我长这双眼睛,长这颗心,我长到这么大,长成一个人,就是为了爱你的!”
爱是无形的,但梁宵严的爱是有形的,它历时二十年光阴长成一个人的形状,长成游弋的形状。
游弋被灌得满心满眼全是爱,灌得腔子里盛不下,摇摇晃晃地洒出来,变成浩瀚的海洋,变成滚烫的岩浆,变成雨浇在梁宵严身上。
梁宵严眸心轻颤,喉结急促地滚动。
“所以……你当时为什么要走?”
游弋表情凝固。
“我还不能说。”
五个字跟一盆凉水似的兜头浇下来,把梁宵严心底刚升起来的那点温情全浇灭了。
他半句话都欠奉,转身就走。
“宵严哥!”
游弋拉住他的手。
“你叫我什么?”
游弋被那眼神刺得哆嗦了一下,乍着胆子道:“宵、宵严哥啊,你不让我管你叫哥,那我总不能直呼大名吧,多不礼貌。”
“再说你比我大那么多,我出生的时候还是你和产婆一起接生的呢,叫声哥都算降你辈分了。”
梁宵严被他气得不知该作何表情。
他出生时自己刚十岁,顶多帮忙烧个热水递个剪刀,在他妈让他把孩子扔了时抱着跑了一宿,这算哪门子的接生?
他那张嘴上别说把门的了,连个把窗户的都没有。
“那你想叫什么?”
游弋大眼珠子乱转,“我叫了你肯定抽我。”
“你还知道我会抽你?放开。”
“不要!”
“讲不听是吧?”
“听的,我可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