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弋恨不得一棍敲晕他。
万万悻悻地爬上车,小飞帮他把人抬到后座。
游弋怎么看怎么不放心,怕万万一个人整不了。
“要不我跟他一起——”
“小飞。”
梁宵严说,“你帮他把人运回去,不该问的别问。”
“得。”
小飞大喇喇坐上副驾,带着一身灼热的纯雄性动物的气息,万万不自在地缩了缩。
他们的车先走了,那两排越野紧随其后。
只有梁宵严的车迟迟未开。
他从始至终都没下来。
从游弋失联到现在,整整五个小时。
梁宵严打了上百通电话,吃了三次药,调出了酒吧附近所有监控,搜遍了市中心全部车道。
终于找到游弋时,对方差点连摩托带人一起卷进卡车轮子里。
那一刻,他连掐死游弋的心都有了。
先杀了他,再自杀。
死了一了百了,总好过这样给一颗甜枣就抽一巴掌的酷刑。
夜色黑透时,天空像一面深海。
长街上没有行人也没有车。
积蓄很久的雨还没落下来,天上连云藏雾,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们停在这条路中间,司机离得很远。
游弋抱着自己的头盔站在哥哥面前,出门时梳得好好的头发,现在一缕一缕地贴在脸旁。
血和汗水腻在一起,脏得和花猫没两样。
他两只手还在颤,疾冲的后坐力太大,震得他肩膀发麻。
一只手上指关节全破了,往外冒血,另一只手的手套被磨凸一层,露出里面渗血的掌根。
第一次在哥哥面前伤成这样,他连个声都不敢出。
臊眉耷眼地想要钻进车里,把自己藏起来。
但梁宵严坐在外侧,并没有往里挪的意思。
“哥哥,让我上一下。”
他小声请求。
梁宵严理都没理。
他扁扁嘴,拖着疼痛的身体绕到右侧去,一拉车门,关着的。
又去拉副驾,还是关着的。
他意识到什么,急得团团转,赶紧从前头绕回来,白着一张小脸,眼睛湿成两个小红圈,鼻尖上全是汗珠子,可怜巴巴地向前探头,甚至想从哥哥腿上爬过去。
梁宵严掐住他的脖子,把他轻轻扯开。
“蛮蛮。”
游弋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