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将游弋的影子投影到玻璃墙上,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干净得近乎透明,玻璃外立着一棵笔直的红枫。
晚风吹来,树叶漫天飞舞,火红的枫叶如同装在玻璃缸中的金鱼,皆若空游无所依。
游弋被框在其中,也像一条鱼。
孤零零的白色斗鱼。
飘逸的、灵动的,灯光打在他铺满肩膀的长发上,就像花一样散开的透明鱼鳍。
有着最美丽易碎的皮囊,内心却勇猛无匹。
梁宵严就那样看着他,很久很久。
月亮有夜晚陪伴,枫叶枯死都是成团化作泥土,世间生灵熙熙攘攘,唯独他的小鱼那么孤独。
过去的一整年,还有他失踪的那一个月,他到底被困在什么地方,吃了多少苦头……
晚上游弋睡着后,梁宵严给北海湾码头的值班人员打了个电话,要一年前夏天游弋失踪一个月后突然出现在海边那天的监控录像。
他必须立刻知道那生死不明的一个月里,他弟弟被谁、拐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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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隔太久,值班人员花了点时间才找到,录像发过来时已经凌晨一点。
梁宵严正用电脑看呢,门突然被敲响。
他切掉画面:“进。”
一个白蓬蓬的脑袋从门后钻了进来。
“哥……”
进来就把嘴巴撇出个小三角。
怎么睡个觉还把自己睡委屈了?
梁宵严散漫地嗯一声。
“不好好睡觉跑我这来干嘛?”
就算要色诱也等身上的伤好了再说吧。
“我、我有点……”
游弋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难耐地翘起一只脚,脚背弓着在小腿上蹭了蹭。
两条大腿并得更是紧,紧到腿间的肉像蚌壳内的软肉似的狠狠磋磨,本就睡得红扑扑的脸蛋染上一层更暧昧的红晕,有点羞赧,有点急切,还有点难以启齿。
梁宵严看一眼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
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他这来耍流氓,光着个腿,鞋也不穿,就馋成这样。
他眉头微扬,向后靠进椅背,板着脸看小流氓要耍什么花招。
游弋:“我想尿尿……”
梁宵严:“?”
“可以吗?”
“可、这有什么不可以,我又没锁着你!”
游弋显然已经憋到极限,扭动的幅度变得小而急迫。
“我怕我去了之后你找不到我会着急。”
指尖一颤,梁宵严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让周身毛孔全部张开的热流。
他是刚勒令弟弟承诺过:一天24小时不管干什么都要向他报备。
但报备的范畴并没有严苛到连上厕所都要管控的地步。
而且不过是从楼下走到楼上短短几分钟而已,怎么就把他憋成这幅可怜样儿。
“想上厕所不知道早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