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放弃忏悔室,都不要说出真相。
梁宵严瞬间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能不能……能不能换一个……”
游弋还在求。
“你走吧。”
他连眼神都冷了。
“我——”
“走!”
游弋肩膀一缩,被他逼退半步,泪珠越过脸颊直接砸到地上。
“可是我还在发烧……”
梁宵严看都不想看他:“所以呢?”
“这是我家,你要我去哪儿啊……”
“离婚时我给了你很多房子。”
“但没有一栋是我们住过的!”
游弋握着拳怒吼,眼前一片模糊。
“我和你要老家,你不给,要我上学时我们住的出租屋,你也不给,至于这里,我都没敢要,我知道你肯定也不会给……”
“你给我的那些房子,里面半点你的影子都没有,我不要住!”
“随便你。”
梁宵严说。
“不住就去酒店,去医院,随便你去哪总之在我眼前消失。”
“可是我还在生病……”
他走投无路了,无处可去了,不惜拿出这样卑微的借口来恳求,罩着那颗心的最后一层躯壳随着这句话碎了个干净。
然而只换来梁宵严一句:“生病就去住院。”
游弋绝望到谷底。
他浑身都抖了,全身上下每一丝肉每一块皮都在疼。
“我想问一下,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吗?”
他颤抖地伸出指尖,想抓住梁宵严,可伸到一半又定在半空:“即便我烧成这样,走在路上随时都会晕倒,我不是道德绑架你,我只是想问一下是不是即便这样你都不要——”
“是。”
梁宵严侧过头只对他露出半边下颌。
“我对你仁至义尽了。”
游弋迟钝地点点脑袋。
“知道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他连衣服都没穿。
针头还扎在手上,输液管连着后面的吊瓶架。
他行尸走肉般往前迈步,把吊瓶架扽倒了都毫无所觉。
铁架砸在地上那么响的一声,震着这屋里两个人的心。
两颗心都被磨出血来那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