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脑科专家,三年前秦吾的手术也是他亲自操刀的,但是对顾西爵,他只知道顾家是人民医院的股东之一,其他的一无所知。
比起顾西爵,他和穆旭臣要熟络许多。
潘翔刚离开,陈钢就随着秦吾的病床一起从急症室出来,陪着去楼上的病房。他把秦吾的情况和顾西爵详细说了一遍。
&ldo;这次的硫酸浓度不高,这左边的脸总算是保住了。不过这一个月里都要用百分之二浓度的生理盐水洗脸,不能晒太阳,不能去污染严重的地方。&rdo;陈钢把注意的事项细细地告诉了顾西爵
&ldo;什么时候醒?&rdo;
&ldo;不出意外的话,到明天早上她就会醒了。&rdo;说完之后,陈钢就离开了病房。
顾西爵把他说的事全记在了心上。
偌大的病房内,秦吾安静地躺着,白色床单盖在她身上,消炎的吊瓶从输液管里一点一点地流进她身体里。她的左脸往上凸起,红肿一片,额头上的淤青格外显眼。
顾西爵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执起秦吾的手。一触摸,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冰凉着。他将被子往上提了提,连她的手臂都遮住,只留出一只挂着吊针的手。
突然,他放在裤袋里的手机震动,顾西爵替秦吾掖了掖被角,出去病房接电话。
&ldo;顾总,穆子晴已经在警局了,现在整个穆家都在想办法捞人。&rdo;韩离刚从警局出来,立刻给老板打电话。
&ldo;恩。你盯着点,别让她放出来就行。&rdo;
顾西爵站在病房的过道里,从门缝看进病房里面,女人安静地躺着,不会皱眉不会使性子,一点生机都没有。他知道秦吾会醒,可是看见她脸上的伤,他心中的怒火就没办法平复。
如果穆子晴的报复只是不甘心,手段只用在他身上,那他可以原谅。但是她不该把事情闹到秦吾头上,还用硫酸泼人,这完全触及了他的底线。这一会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他也绝不会放过。
任何人都休想伤害她们母子一分一毫。
&ldo;可是顾总,老爷子刚才派了人去警局,我看情况不妙。&rdo;韩离望了眼警察局里面,顾家的家庭律师正在里面和警察周旋。
只是这一次,受伤的人是秦吾,顾西爵只是负责报警的人,最终有权利决定是否追究责任的人是秦吾。
不过顾西爵现在是秦吾的丈夫,在秦吾昏迷期间,他有权利决定追究不追究。
&ldo;我们这里不松口,一个律师能起什么用?你没事就回去吧,公司那边的事儿也盯着点。&rdo;他打定了主意,就没有谁能改变。
韩离跟在顾西爵身边近十年,对老板的脾气也能摸出个一二。他知道,老板这一次是一定要追究穆子晴的责任了,哪怕是和老爷子闹翻也是在所不惜了。
只是……
&ldo;顾总,我明白了。&rdo;韩离想劝老板的话藏在心里,在嗓子眼绕了几圈,终究是没说出来。
说了等于没说,那还不如不说。
顾西爵挂完电话,转身进了病房。
一直处于昏迷的秦吾,液体一点点地挂进体内,飘在远处的意识悄无声息地慢慢回来,她觉得头好重好重,脑海里无数的片段不断地掠过。这些片段十分凌乱,找不到源头找不到结尾,如闪电般飞速的闪过脑海,又飞速的闪离开来。
她仿佛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场景是自己从未领略和体会过的。正在她试图找寻开端时,突然一道白光直刺她的眼睛,然后她听见车轮碾过马路的急刹声‐‐
&ldo;不要!!&rdo;
病床上的女人猛地弹坐起来,双臂胡乱晃动,手背上的吊针连带着输液管子,来回晃动。秦吾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不停的挥舞手臂,直到耳边传来人的声音,把汽车刺耳的轰鸣声掩盖,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ldo;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rdo;顾西爵没见过秦吾惊慌失措的害怕表情,他抱住她,抑制住她的颤动,将输液管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