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知道大概率是惹他生厌了,有点懊恼,站起身来,才感到小腹有些坠胀,隐隐作痛,“我去上个厕所,等等我啊大少。”
憋尿于现在的我而言是要命的,我疾步冲进洗手间,关上门,解了裤子,尿哗啦啦的下来,带着些许血丝。
我看着淡红的尿液,不由苦笑了下。
多半是因为吃了辣和冰的。
医生说我必须得忌口,但我实在懒得遵守,毕竟我这个人自制力一向很差,而且忌口又能多活多久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人生在世不如及时行乐,还不如趁着最后的宝贵时光多吃点自己喜欢吃的。
艰难尿完,我忍着小腹的绞痛系上裤子,撑着洗手台深呼吸,看向镜子。
如果没有这张假脸遮盖,我此刻一定面无血色,看起来很吓人。
豆大的汗液顺着鬓角渗下来,我浑身发抖,急促喘息着,正当这时,洗手间突然陷入一片漆黑,门外一声巨响,紧接着劈里啪啦的,像是碗碟碎了一地,有人发出尖叫。
我一惊,忍疼立刻推门出去,只见餐厅里也是一片昏暗,借着街道上的光,我看见刚才的雅间门外仰面倒着一个人,胸口有大片的鱼龙纹身,周围地上全是碎掉的碗碟。
“大少!”
我猛冲到雅间门口,掀开帘子一看,桌上赫然搁着一个金属圆筒,很像是那种兽用注射器,薄翊川还坐在原地。
我心下一凛,上上下下的察看他,“大少,你伤着没有?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刚才遇见的福佬帮?他们怎么敢对薄翊川动手?
“我没事,快离开这儿。”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见背后有“啪嗒”
一声很轻的动静袭来,那是保险栓。
多年应对危险状况的经验使我条件反射地握紧了拳头,一个滑步,用身体挡住了薄翊川,可转身要迎敌的一瞬,背后砰地一声,这刹那我的后颈被一只大手扣紧,强悍的力道将我上身猛按在了一旁桌上的同时,又是砰地一声自耳畔传来,同时响起玻璃碎裂声,伴随着一个人的惨叫。
我扭过头去,看见一个人压制着另一个人,半米之外的地上还有一把枪,那压制着人的分明是叻沙,而被压制的,显然就是刚才仰倒在地上的那个人,用注射器袭击人不成,就换成了枪。
我光顾着薄翊川,竟没有检查那个人是不是失去了行动能力。
我后怕不已,回过头来,近距离对上狭长的黑眸,才意识到后颈处扣着的手是薄翊川的。
——他救了我一命。
我下意识地握住他的小臂,侧眸一看,薄翊川手握着一把伯莱塔M9手枪,正瞄准着地上那人,枪口硝烟未散,肩头却有一点血红在扩散开来,在白亚麻衬衫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心口一缩,我立刻拽下皮带,替他扎紧胳膊止血。
“叻沙,去开车。”
薄翊川低喝。
“是!”
叻沙一肘子将袭击者击晕,我推着薄翊川疾步出了餐厅门,上车的一瞬,倏地一声,又一扇玻璃碎裂,我回眸一看,地上的那个人脑袋已经开了花。
是狙击枪。
是蜥蜴在保护我吗?还是另外有人要灭这人的口?
无暇多想,我合上车门,一把抱住了薄翊川,整个人趴在他身上,护住他的头和胸背要害,叻沙一脚油门,路易十五世发出一阵轰鸣,坦克一样呼啸着开出了唐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