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内各处人来人往,各种绫罗绸缎,珍奇异宝,数不胜数。有达官显贵之人,有江湖武士,偶有夹杂几副书生面孔,穿插其中,门庭若市。
“夫人,公子说了,寿宴在庄内西北角上的华寿厅内,要您一定去。他还说……”栖雨后半句话,又给收了回去。
“说了什么?”夏晚晴问道。
“他说要您把寿礼一并带去。”栖雨的声音更低了。
“……”他是不知道她绣得有多烂吗?还是他根本就知道,还是根本在戏弄他。
寿宴上,寿礼可谓一份更比一份精彩,各种稀罕玩意层出不穷。
“夫人,该您了。”栖雨在一旁小心提醒道。
“母上大人,绿盈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她闭口不提寿礼的事,此时能躲就躲了,给自己添那么多乱做什么?
“虽说绿盈的身份有些特殊,不过本着我西月山庄行事作风从不拘小节,英雄不论出处,美人何忌过往?只要她嫁进我西月山庄,那就是我西月山庄的二夫人。”江啸鹏的话夏晚晴听不出真假来,反正不刺耳就行,总归是江湖上混的,讲话都那么有水平。
“绿盈,听说你花了很大的功夫给夫人准备了一份贺礼。”
该死怎么办,叶渡恒只告诉了他是六十大寿,却没有告诉她会来那么多人来给江夫人贺寿,最要命的是来的人里面,掺杂了不少模样英俊的少年。
如果哪天休书在手,但是今天出的丑,就可以让他们印象‘深刻。’
拿?还是不拿?拿了天下英雄耻笑,昔日夏绿盈的传奇美好形象毁于一旦,不拿,休书肯定没办法拿到手,况且叶渡恒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夫人,庄主叫您呢……”栖雨一脸担心,夫人虽然经常是心不在焉,魂不附体,但今天重要的日子,若出了差错,挨骂事小,再倒霉些体罚,抑或逐出山庄。
夏晚晴回过神来,“那个,父亲大人,其实我并没有……”
“父亲大人,前几日我无意中发现了,盈盈写的一道字贴,说是……”是那日的契约,夏晚晴迅速夺过一把藏入袖中,他怎么取到这契约的,她记得是压在床头枕下的。
“不不不,是我记错了,是这个,是这个。”夏晚晴取出另一只衣袖的绣布。
叶渡恒他到底想做什么,契约被江潇鹏知道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那么不怕颜面扫地啊……
“母上大人,寿礼是这幅早春晚归图。”
夏晚晴连连带笑,勉强不失礼貌。
“是吗?太好了,快拿给我看看。”江夫人眉开眼笑道。
上一次不是挺盛气凌人的嘛,怎么今天像是脸上涂了蜜一样,腻腻歪歪。
“盈盈,这是你绣的嘛?”江夫人的脸先是从晴朗变得乌云密布。
“啊……是啊。”夏晚晴应道,脸色再难看,自己也是无辜的,赶鸭子上架这事,能有好结局吗?
“怎么了,给我瞧瞧……”江啸鹏拿过绣布“……”两人对视了一眼。
“庄主,您倒是让我们这些人也饱一饱眼服啊……”底下有人借着酒过三巡,正是兴头,起哄道。
“庄主,二夫人的容貌已是倾国倾城色,想来这刺绣的手艺也是百里挑一。”
人群里好奇心膨胀,随声附和。
江啸鹏的脸有些挂不住。
“……一幅刺绣而已,诸位朋友,不要太注意,喝酒,喝……”
人们很知趣,没有了声音。
人群散后。众人各自离去。
“绿盈,你过来一下。”宴席才撤,江夫人的脸是再也撑不住,拉了下来。
“你绣的这是什么?是燕子吗?野鸭子才差不多。江夫人的脸有些扭曲。
“那个,我吧,最近得了风寒,精神头不是很好,犯迷糊,我这一犯迷糊的画,容易手抖。你看我现在还抖呢……”她忙装演一番,惟妙惟肖。
论起演戏,夏晚晴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谁怕谁呢,只有谁比谁更加卑鄙。
“放肆,夏绿盈!我江啸鹏虽然接纳了你,但是一样可以让你再回那烟花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