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身后的两个jing员对这一幕丝毫没有反应,仿佛就是两个听不见也看不见的木头人。
吴眠见这阵势,换上一脸了然之色,开始感慨,“兴哥不愧是兴哥!只怕没人能想到……就连这里都是受兴哥您教化的啊!”
谁都喜欢听奉承的话,蛋仔兴也不例外,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他倒不像在外面时那样装傻,“项允超对你起疑了么?”
“没有。”吴眠起身解开了领带,从结口处取出一张TF卡,交给蛋仔兴,“我在项允超身边也不过是个保镖,他对我有很大的戒心,所以项氏的财务资料我能拿到的就只有这么多。”
“你知道有事瞒着我的下场。”蛋仔兴手中捏着那张还不如指甲大的存储卡,露出捏着人命一样残忍的笑,“我的时间很紧张,而你……却还在浪费。”
深深吸了口气,吴眠垂下了头,看上去……有些为难,“兴哥,项氏经过半年前的打击之后到处都严防死守的像块钢板,除了项允超,几乎没人能接触到核心的财政报告……”
“我要得不仅仅是财报,你知道我要找的是什么,也清楚那东西不可能在财报里,怎么?想唬我?嗯?”蛋仔兴活动起他过于肥胖的身体,粗壮的手臂伸过去提起吴眠的领口,将他按在桌子上,只要一个用力便可以拧断他的脖子。
“不敢!不敢!兴哥!你再给我个机会……”双手死死的掰着蛋仔兴的手,他这才得到了一点点的空气,“我虽然不知道那笔钱的下落,但是我知道陈霆的身份!”
…………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招数,陈霆舍得下,所以玩的比谁都得心应手。
只是他忘记了“无常变数,唯人心尔”这句教训,任他算无遗策,人心也不在其列。
最近的香港不太平,恶性刑事案件有点多。不分年龄,更多的人陆续出现突然暴躁的情况,甚至还有人开始无差别的对身边人进行攻击。一时间,社会舆论锋芒直指警方及医院方面的不作为,并且唯恐天下不乱的出了很多不靠谱的主意。最终以香港总jing司下令严查“新型du品”来源与贩售人员、渠道才终止了这场闹剧。
不过除了这样的“暴躁攻击”案件以外,还发生了两起杀人事件引起了jing方的注意。一起是在油塘发现的杀人埋尸案,另一起是在黄屋下游发现了一艘被bao炸损毁的小艇,上面还有两具残缺不全的焦尸。只是线索太少,破案进展艰难。
“如果你敢骗我,油塘那一男一女不介意多你一个伴。”这次是真的吃了一惊,蛋仔兴想破头也想不通……陈霆的真实身份竟然是……
重获自由,吴眠整理好领带和头发,郑重的点了点头,“兴哥放心!”
…………
办完手续,吴眠没有和蛋仔兴他们一同离开,而是开车兜了个圈子去了墓园。
将一束淡雅的□□hua放在一处不起眼的朴素墓碑前,吴眠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墓碑上早已褪色的照片,一个中年男人英朗的面容清晰起来。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半瓶酒,又拿出三个杯子依次摆好,拧开酒瓶一一倒满,端起一杯遥敬墓碑,“好久没来了,你是不是又要骂我?哼,估计你更馋这酒吧?来来来,喝吧!下次再来看你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呢!”
吴眠举手要倒,半路被突然出现的另一只手劫走了,“老爷子的酒你也敢抢?”
仰头喝尽,陈霆把空酒杯塞到他手里,“有酒没有烟,你是特意来气他的吧?”说罢才打开精致的烟盒,点了一颗放在墓碑顶端,对着那张照片道,“师父,你最喜欢的烟。”
烟酒的香气中,吴眠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笑声回荡在墓园中,有些吓人,“他要是知道你这么会作死,你说他能不能气得从下面跳出来?”吴眠比划比划身下坐着的青石,也拿起杯酒喝了。
“不过一身枯骨,他又能把我怎么样?”陈霆竟是十分不屑,也跟着坐下,靠着墓碑闭着眼问吴眠,“你说了?”
点点头,吴眠想到他闭着眼,又出声答应了,随即问道,“你现在抖这身份有什么用?把自己卖出去就不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又或者……项总那边……”
天边的那个杏黄色的球从这里看去很是安静,陈霆睁眼看着,摇了摇头,满身的疲倦,他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的坐了一会儿,一阵微风不知从哪里吹来,吹落了墓碑上的烟,刚好掉进了剩下的那杯酒里,“噗”的燃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