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吻中,时间被拉得很长,窗外雨势间歇,室内安静,只剩下重重的喘息声。
许久以后,付惊楼才偏过头,李轻池靠在他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带着那块皮肤也发起烫来。
他们薄薄的胸膛贴近彼此,两颗心脏蓬勃震响。不知道谁属于谁。
李轻池鲜有地感知到自己被欲念支配的瞬间。湿热的空气萦绕在四周,他的身体也像是发了一场高热,目光是潮水,对视的时候心跳会加速。
只是一个眼神,说不清谁先靠近的,但他们很快又亲吻在一起。
李轻池不似首次那样无措而慌张,在混乱的暧昧之中,他舌尖试探性划过对方唇间,而后长驱直入,撞开了付惊楼齿关。
付惊楼扣住李轻池腰的手倏然用力,嗓音沉沉,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无声安静的纠缠仿佛没有尽头……
再醒来已是早上。
卧室里仍旧充斥着黑暗,只有几缕阳光顺着窗帘侧角钻进来,床上的两个身影模糊地靠在一起,一个侧躺着睡得很熟,另一个面朝他的方向,一只手穿过对方腰间,脸贴着清瘦的脊背。
某个瞬间,后面的身影微微一动,翻身平躺在床上,手肘搭在眼上缓了会儿。
付惊楼偏过头,盯着李轻池后脑勺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将发麻地手抽了回来,起床去洗漱。
一场大雨过后,早晨的平湖充满凉意,有些冷,付惊楼在衣柜里抓了件外套套上,开门准备去买早餐。
门外正巧站着一个人,他们差点儿撞在一起,付惊楼微不可查蹙眉,抬眼望过去,视线却微微一滞。
“……爸,”他淡声开口。
付莒的脸色算不上好,眉心拧在一处,神色疲倦,像是没怎么休息。
他点点头,目光略过付惊楼,落在身后的卧室门上,好一会儿,才说:“小池也在?”
付惊楼神色平静,“嗯”一声:“他还在睡,我去买早餐。”
镜片之后,付莒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他:“你和他,睡在一个房间?”
……
付惊楼垂着眼睛看着他。
付莒忘了从什么时候起,自己的儿子身高已经超过自己,他开始要仰视着去看对方。
就像他不知道很多东西在悄无声息中萌芽,生长,直到无法改变。
稍长的沉默以后,付惊楼反手关上门,嗓音沉静:“下去说。”
这样的时刻在过去极少发生,付惊楼与他久未谋面的父亲并排坐在亭中长椅上,木质椅背仍然带着丝丝水汽,可没人在意。
付莒率先出声:“你和小池是什么情况?”
付惊楼说“没什么情况”。
“……付惊楼,你没必要骗我,”付莒偏过头盯着他,“昨天我在医院就看到了,你们牵着手,还有刚才,你们两个二十几岁的人,睡在同一个房间?”
他眉头紧锁,嘴角绷得很紧,摘下金丝眼镜拿在手里,眼神极其锐利、冰冷:“我问你,你和李轻池,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居然是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