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吻,没有做更越界的事情了。
除了狭窄寡淡的月光,门跟窗外虽都没有窃听者,但分寸感跟环境还在履行约束的使命。
赵持筠躺着枕感略有陌生的枕头上,记忆网状般延伸出去,在承受甘浔浓得粘稠的热情时,分心地为脑海里躁动的,荒唐的,轻浮的念头羞愧。
好在这些念头独照于她,不必向任何人解释和抱歉。
但随着甘浔索吻时的气息声被高温融化在夜里,像一个干渴难忍的人在寻求水源。
她意识到,甘浔藏匿于心的背月面,只会比她广袤,幽暗。
她在对甘浔的揣测跟想象中,完成了甜腻的互动。
甘浔的手从始至终没有乱碰她身。
说不清是释然还是失落。
无论是在王府内宅,还是甘浔家,床榻总有一面靠墙。
这间客房的床却是居中,两边都有床头柜,更方便了,赵持筠反而不习惯。
夜间她往甘浔身边贴得很近。
害怕坠落。
似乎床下就是将她带离镜国的湖泊,蕴藏着无穷危险。
似乎另一场噩梦,会像灾难影片里那样,在熟睡时分再次将她侵吞。
她没有说出口,甘浔却很默契地,将她搂得很紧,像一处供她靠岸停歇的地方。
于是她没有分毫居无定所的不良感受,一夜睡得还不错。
但甘浔没有搂紧手机,早晨关停闹钟时把手机摔在了地上,
她们都彻底清醒了。
甘浔顺手捞起来检查,屏幕裂出两道细缝,好在不影响正常使用。
她轻呼出一口气,“还好,没有再破一笔财。”
赵持筠靠坐床头,睡眼惺忪地在陌生的卧室里观察清晨,窗帘没有拉严实。
日光斜入房中,寸许,光影澄明。
甘浔在寸许阳光里展露劫后余生般的笑容。
侧颜是丹青里极少使用的蓝色系一样的气质,时而干净如晴日的天幕,时而暗藏着难以言明的郁光。
穿一件发旧宽松的纯色T,款式简单,清瘦又清爽。
盘腿而坐,歪着身子,手肘撑在腿上,单手持屏幕碎裂的手机,浏览着赵持筠看不见的内容。
在笑。
房间外有脚步轻轻走过去,她拿手机的手放下去。
跟赵持筠说:“我出去了,早上想吃什么?”
“孔氏包子。”
甘浔出门前给了一个“那你就干想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