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赵持筠跟她说的不是“我们试试”,而是说“我要走了”。
甘浔问:“真的想清楚了?就算那些对你不重要,我们也不急的,你确定要今天吗?”
她其实想问,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
“那便是你还没想清楚了。”
赵持筠自觉开恩了,甘浔竟然没有迫不及待,不免疑惑。
想了想,正色问她:“甘浔,你是直女吗?”
甘浔愣住。
立即摇头否认,“弯的不能再弯了。”
赵持筠哼了声:“若不愿意便罢了,我不急。只是你不趁着本郡主心情好,抓住时机,往后可不一定了。”
甘浔笑了。
抓住了放在腿上的手,揉搓了几下。
“我会抓住,先说说,为什么心情好了啊?”
“心情好还要说为什么!”
赵持筠闭了下眼睛,睁开,又将手抽回,“啰嗦死了。”
她忍无可忍,绷起脚尖,轻踢了下甘浔的肩膀。
甘浔半蹲,跟着一晃。
赵持筠踢完她就躺回了自己的枕头上,拿起枕边的书,打算平静一下好了。
甘浔起身,坐在床边。
她此生拥有的不多,每一件都被她珍藏珍视,但拼尽全力,仍有留不住的人和事。
爱上赵持筠以后,她对所有的人都不敢说,她有多想把这个人留在身边,留到永远的尽头。
她总是表现得很大方,衷心地祝福赵持筠离开她,那是因为她只能大方。
她爱赵持筠,是因为她贫瘠不堪,身边只有赵持筠。
她很努力地表达爱,因为赵持筠值得她去表达,她去照顾。
但她的爱总是迟疑的,不果决的,包括现在,可能赵持筠都觉得她扫兴了。
有那么难吗,还不是只要半推半就你情我愿就能完成。
甘浔一直没想过。不是她迂腐,将女人的贞洁和初次看成一座里程碑,她刻意保留在那,好不担责任。
都不是。
她是为了敷衍赵持筠,才拿赵持筠有可能在乎的事情,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贪到那个份上。
不是因为她无私,而是因为她非常自私。
她知道自己藏在善解人意下的偏执,一旦她们所有的事情都做了,一旦彻底拥有,她就接受不了自己再失去了。
她知道,人不应该被拥有,人都是自由的。
即便彼此因为爱驻足和取舍,也有无法预期的将来。
可她接受感情失败,她就是无法想象一个最亲密的人,有天被迫突然离开她。
她会很痛苦,赵持筠也会,那也许连接不要太深,会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