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持筠的目光怪怪的。
与往日摄人心魄的光彩不同,也许是清晨八点,未拉开帘子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她的目光也带了些厚重的质感。
情深意浓的,好似带着点儿欢喜,藏住半寸寂寥。
甘浔不太明白,只是被看得认定自己很重要。
比从前任何时候都重要,也比在任何一个人那里都重要。
兵荒马乱地换下睡衣,一件一件穿上胸衣,衬衫,长裤。
全程有些失神,还有本能的害羞,没有人这样盯着她换过衣服。
不过给赵持筠看,她不抗拒,甚至为赵持筠提出这样的要求,而感到一丝说不明的高兴。
赵持筠没有她要求时表现得那样胆大,在甘浔穿内衣时,她眼睛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的。
不看觉得亏了,看吧又害羞,瞄一眼就很快挪开,如此反复。
甘浔忍不住问:“在偷偷比大小吗?”
“少血口喷人!”
赵持筠听不得这种混蛋话,真是讨厌。
甘浔笑,昨天夜里的阴霾散去一些。
那些终究是无能为力的事情,想也没用,还不如就这样好好的。
赵持筠一早精神还不错,她放心很多了。
坐在床边,弯腰去整理裤脚时,甘浔听到后面有动静,还没来及反应,被从背后拦腰抱住。
那份突如其来的重量将她上身往前压得倾了倾。
她低头,看见赵持筠左手锁住右手的腕,将她锁在臂膀里,好像她穿完衣服就会飞走一样。
就像昨晚感觉到赵持筠情绪波动,甘浔也这样搂紧了她。
不敢睡。
怕日出以后,身旁空无一人,大梦初醒的人成了她。
“甘浔,我喜欢你。”
赵持筠像一个暗恋者忍了十年八年一样郑重坚决地宣告。
甘浔一怔。
这样炽热直白的告白,居然是在这个时候听到的。
出卖色相如果这么管用,以后可以多卖卖。
甘浔问她:“最喜欢吗?”
“最喜欢。”
甘浔还要贪心,“从生下来长到现在,喜欢的人里面,最喜欢吗?”
赵持筠思考了下,“除去家人以外,嗯。”
心满意足了,不管真与假,这一刻把情话说给她听的赵持筠,就只属于她一个人。
甘浔有千言万语想表达,想说又发现词穷。
“谢谢。”
她苍白地表达重如万钧的情意。
“谢谢?你呢!”
腰间的手臂陡然发力,把甘浔禁锢得喘不过气。
甘浔发现肚子很空,有一点饿了,胃里却很暖。
笑着扬声说:“我最最喜欢你了,还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