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两公里。
看见方向盘上的手握出了几道筋脉,腕骨突起,赵持筠想到甘浔每天上班昼出夜伏,似乎瘦了一圈。
有种想转账的冲动。
“怎么,不能这样喊?”
甘浔又感觉像一口喝下去半杯美式,心悸心慌又兴奋眩晕,只能试图淡定地沟通:“法律上是不能。”
“我们又才建立亲密关系,还没处多久呢,这么喊太心急,但理论上可以。”
人害羞就容易矫情,她用词官方,但重点往往在“但”后面。
赵持筠似懂非懂地提问:“可崔璨与唐律师才交往,还不如我俩认识得久呢,她们都能互相喊。”
“我比较慢热。”
话这么说,甘浔又克服害羞哄着:“不过你想喊就喊。”
赵持筠没那么好糊弄,“那你喊我一声。”
你饶了我吧。
甘浔很没出息地绷着,感到两腿发软,快要开不动车了。
支支吾吾了半天,甘浔终于看到了目的地,赶忙道:“那就是我姑姑家。”
赵持筠跟着看过去,“哦。”
看上去也是大户人家,并非农户,想来不缺银两。
却没管过困顿的甘浔。
她现在理解崔璨的话,甘浔能茁壮成长实属不易,家族里是没几个正常人。
甘浔把话题转移走又有些自责,暗自反省,怎么这么弱啊,一个称呼而已,喊一下能死吗?
她酝酿了一下,正准备喊,赵持筠已经举着搜索记录道:“我查了查,这个称谓的确不好乱喊。不止过于亲昵,此乃夫妻间的称呼,等同于娘子,我俩并非夫妻,不必如此。”
甘浔忽然就后悔了,早知道不磨蹭了,顺坡就下,赵持筠还想不到去查。
说罢,她还煞有介事地教导甘浔:“我不喊了,你千万不能在你姑母面前这么喊我。”
甘浔微笑:“……谢谢提醒。”
没那么疯狂。
赵持筠还没下车,就见甘浔姑姑迎了过来。
实际年龄不详,只是看上去比甘骅年长不少,一位个子高挑的妇人,头上有了几缕霜白,但精神气极好。
面相还算和蔼,对赵持筠很客气,“我一直说我们家浔浔长得端正,一般人比不上,没想到现在小姑娘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甘浔问:“姑父呢?”
“他的工程这两天刚开始,回不来,让我多做两个菜招待你。”
甘浔笑笑,习以为常。
印象里她姑父就总在各地做工程,给了两个女儿富裕的生活条件,出国求学的底气。
虽然她表姐们也埋怨父亲的缺失,但甘浔连应和都不好应,谁让她这里父亲的标准线低得离谱。
院子里的苗圃中种了各类蔬菜,到了餐厅,甘浔姑姑强调的也是这些都是她们自家种的,绝对营养健康。
赵持筠现在已经放下了对现代食品的戒心,如甘浔所说,毒死她没任何好处,但听了这话还是很满意。
吃饭期间,甘浔简单地聊了今年的生活,换了工作,搬了家。
姑姑也聊了自家两个女儿的近况,给甘浔看了外孙女的照片,在气氛其乐融融时,急转直下地问:“最近跟你爸联系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