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古晏廷再拨琴弦,敦促她,“任务都写在鱼腹里。”
铃兰松了一口气,古晏廷又告知她任务完成后汇合的地点,随后停下手上的动作。
院内暮色四合,天空呈现一片淡黄,铃兰看了一眼天色,便说要送古晏廷离开。
古晏廷却微微一凝,仿佛在门前看到了什么。
铃兰将视线转向门口,屋檐下站着元邈,手里提着一个裹着牛皮纸的东西,鬓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
她有点心虚地打量古晏廷,他们两人此时并排站在瑶琴前,方才你一下我一下的拨着琴弦,换作任何人都将误会他们抚琴传情。
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喽。
古晏廷并未加以解释,上前拜别元邈,主动称说天色已晚改日再行拜访。
“不用再来了。”元邈直白地嘲讽:“打着看望我的借口,却选在我不在府中时造访,倒像是来这里偷窃的。”
古晏廷倒也沉得住气,“清者自清。”
铃兰上前推开元邈,留出一道路,目光带有歉意地看向古晏廷,“你先走,我同他慢慢解释。”
元邈没继续阻拦,径直走向瑶琴,把手里的盒子挂到花圃的栅栏上,云淡风轻地拨弄琴弦,细听不成调子。
铃兰捡起地上的盒子,硬纸包装被捏得变形,里面装着东街梁婆子店铺的桂花糕,每天只有巳时和未时发售,要提前两周预约排队才能买到。
她捏起一块桂花糕,仍可感受到尚留的余温。
平心而论,元邈作为她的夫君待她可圈可点,无论是按照唐代的标准还是现代的标准。
她只是后悔成婚,但不后悔嫁给他。
铃兰重新包好桂花糕,“你可别误会,我只与他交流琴艺。”
“《井底引银瓶》”元邈冷冷地看着琴弦,“你挂在墨家的名下,是以正妻之位进门,且我双亲去的早,家中是还有谁为难你?”
铃兰笑嘻嘻道:“没有谁。我最近比较喜欢白乐天的诗。”
元邈没有理睬,自顾自地生着闷气,忽而弹唱起白居易的《长恨歌》,铃兰慌了一下神,差点误会坐在这里的是他堂兄,那个白居易的好基友。
直到瞧到他耳垂的痣,她敢肯定眼前的夫君没被狸猫换太子。
铃兰凭心而论,元邈琴艺一般,但他音色特别,声线清润而空灵,音准极好,加上生得一副好皮囊,若在现代,不参加选秀都能c位出道。
有些人生来便是要做顶流的,她羡慕不得。
铃兰静立在侧,默默听他弹唱,元邈平时性情温和,估计弹罢这曲便能气消。
料想不到的是,元邈奏完《长恨歌》后,看了眼铃兰,手未离弦,再弹一曲《琵琶行》。
铃兰见他大有弹到天荒地老的意思,不耐烦地把手按到弦上,阻道:“够了。”
元邈抬眼望向她,问道:“还是铃兰想听堂兄的曲子,《将进酒》如何?”
听到这话,铃兰脸色更难看。
他口中的《将进酒》并非李白所作那首“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而是他堂兄近日所做的新题乐府诗。
这首诗是叙事诗,里面引述了《战国策》的《苏代谓燕昭王》里的杀夫故事。
在铃兰看来,他搬出这首诗,实在有点阴阳怪气。
“盼着我杀夫是吗?”铃兰向来不好拿捏,将捧在手心的桂花糕丢给元邈,狠狠道:“你等着,我这就取□□过来。”
说罢,铃兰转身迈着快步朝书房走去,元邈忙追在她身后。
铃兰进入书房,到处在书房每个角落翻找,不过她要找的可不是□□。
说找□□只是一个借口,她无非是借机摸清离魂丹的丹谱位置,以便她偷出来交给郭妃。
不过她翻遍书房,都不曾发现房内的丹谱,更没瞧见□□。
正是打算失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