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说一,老夫没料到,当年只是浇灌下一碗水,昔日他自己能汇聚出一条河。
这条路,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同时也受大势所影响,他算是能与大势贴合之人,老夫,终究是沾了光。
不过,这个年轻的,他的学生……才是真的吓人。
世人庸庸碌碌,能看穿一段大势者,即可成人中翘楚,而他……几乎是应势而生,潜龙在渊啊!
这样的人,吉人自有天相,遇难逢贵人庇护。
我费尽心思逃出来,到这里已是强弩之末,只有找到他,来到他身边,才有望搭得其顺风,得其贵人相助。
小友,论算起来,你亦是老夫的贵人。”
李追远:“既然知道贵人来了,那你为何一开始,不想让我进来,而是想把我排斥在外?”
叶兑:“老夫一路逃亡,早已是惊弓之鸟,小友你手段了得,提前布局、请君入瓮,让老夫一时无法分清是敌是友。”
李追远:“别人说这话我或许会信,但你说这话,我不信。”
叶兑:“小友……”
李追远把自己的脸,凑到叶兑的黑影面前,问道:
“你这么会看相,第一眼,就没有看看我的?”
叶兑:“小友之命极好,富贵在天!”
李追远:“果然是看出来了。”
叶兑沉默了。
李追远:“我来说吧,你知道,有薛亮亮在,那三个蠢笨的亡灵,基本不可能追得上你,罗工身上的运数还不够,你还想借亮亮哥身上的气运,来消磨掉自身所裹挟的业障。
所以,你不希望我的出现,毁了你的好事。
也就是薛亮亮忽然罢工了,这才迫使你不得不让我进来做接应保护,要不然你必死无疑,哦不,是会被缉拿回那里去。”
叶兑:“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追远等他笑结束。
叶兑:“小友所言,的确合情合理,但小友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小友你,看错了老夫!”
李追远等他继续说下去。
叶兑:“老夫一生行事不逾矩,苟存一世不甘死去,只为求一个明白。若真行此之举,那老夫又何必于那墓下囚笼坚韧苦熬至此,岂不是罪有应得?
对这罗廷锐,老夫当年是使了些手段,但老夫又没害他,他既是你老师,你也早就与他接触,可曾从他身上瞧出我所留其它布置?
老夫让其见识梦游一番,又分润其功德,助其平安顺遂;此举让老夫自己在接下来这些年里,所受之酷刑折磨更甚不知过往多少倍。
诚然,老夫的做法是有些不地道,有玩弄人心之嫌,可讲道理,老夫也没亏欠他什么。
老夫是想求这年轻人身边的贵人相助,但当老夫抬眸一看,见这贵人竟是你时……
呵呵,老夫实不忍,这年轻孩子,沦为你这厮掌中的消磨业障之物!
你也不照着镜子瞧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说你富贵在天,是因你一切所得所应所需,皆为天意裁定。
而你,受天地厌弃!”
叶兑目露慈爱,看着薛亮亮,继续感慨道:
“你自己数数,这孩子,已经被你利用多少次了,你靠他,又消解了多少次业障。”
李追远:“我们是朋友。”
叶兑:“朋友?你有朋友么?”
李追远目光沉了下来:“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