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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气冲冲地离开了,连带着那被揉成一团的纸。
他没有?告诉我,也没有?还?给我,但是从俞白的口中大概知道了那张纸团究竟是什么。
前?几个月撞到了脑袋,失忆了一会儿,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而那张纸大概就是医院的检查。
我直觉不?能让他这么久走了,于是匆匆推开门想?和他说清楚。
没想?到一推开门就见到俞白开着车摇下车窗示意我上车。
我下意识地想?他有?没有?驾照,但是很快摇着脑袋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给摇散。
上了车,他一直没有?讲话,直到道路的尽头的十字路口,他看着眼前?艳红的灯光,突然道:“我今天找到你,是想?和你一起去死的。”
他的话将?我想?好的解释全部?咽回?了肚子里。
俞白的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眼睛被那片红光照得没有?了神采。
他说:“你恨我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眼神越发?阴沉了下来,他又说:“能够轻易遗忘的和想?要遗忘的,通常都是一个概念。原因只有?一个你不?需要俞白这个存在了,哪怕是存在在过去,也想?要全部?舍弃掉,对吗?”
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他的执念竟然不?降反增。
那么,你呢?
你恨我吗?
连这个反问也说不?出口,如今的他依然没有?了这个资格和这个立场去问。
答案,郁我很清楚,不?必询问也明白的事实。俞白的眼睛比他的嘴更加坦诚。
如果他不?想?说的时候,就看着他的眼睛。
我一直是这么做的,如今他却无法再直视他的眼睛。
沉默,像是一条蟒蛇毫不?留情地缠住他的颈脖。
我感?到窒息。
只是这种令我无法忍受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而意外,永远是令人猝不?及防的。
我听见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是任何开车的人最不?想?听见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的响起通常灾难的预兆。
车头像是一张血盆大口,它将?要吞噬一切,
在这短暂的数秒,我的脑中浮现了俞白随口一提的:
我做了赛车手。
赛车吗?
很适合他。
风一样的自?由。
我见过的。
在赛场上肆意驰骋的他。
我确实是失忆过,也确实是忘记过他。
可?是啊。
在知道自?己忘记你的下一个瞬间,看到电视台转播的你,我又再度记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