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承安帝对慕容慎闹这一出多少是有些不满的,但虎舞是他坚持要看的,最终也没有人受伤,一个昭训被吓到罢了,他觉得太子实在有些小题大做。
故而承安帝沉吟一阵后道:“子渊,倒是难得见你这般脸色,哈哈,慕容君也是少年人心性,给朕上演一出好戏。”
他笑着打圆场,话语中显然对慕容慎并无怪罪的意思。
“父皇,此子意在挑衅,并非善类。”裴臻看向承安帝,正色直言。
透过裴臻这双眼波平静如深潭的凤眸,承安帝仿佛又看到了已故的沈皇后在对他不屑地嘲讽,他沉声道:“子渊,好了。这头白虎便收入百兽园吧,孙昭训此番受惊,朕定会好生补偿的。”
沉默片刻,裴臻收回目光,唇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父皇胸怀大度,儿臣惭愧。”
“子渊你还年轻,到底冲动了些,这国与国之间,还是要和谐相处的。”见他退让,承安帝不禁作出一副和蔼长辈的模样,侃侃而谈。
“儿臣多谢父皇教诲。”裴臻面上再度恢复了从前温和宽容的神情,仿佛之前的不快完全不复存在。
慕容慎若有所思,适时地开口:“多谢陛下宽宏,小王代表父王恭祝大魏海晏河清,国泰民安。”
“慕容君有礼了,朕已为远道而来的诸位备好席位,请入席就座吧。”承安帝摆了摆手。
一出好戏就此收场,达成目的的慕容慎携齐国众使臣回到属于他们的席位,安静的品味大魏美酒,不再生事。
而刚刚经历了虚惊一场的魏国朝臣,对承安帝的态度皆表示无法认同,不少人在心中叹气,卫国公沈庭也悄悄摇了摇头。
陛下昏聩已久,唯有太子登基,才能延续大魏繁荣。这是处于权利中心之人内心真实的想法。
承安帝为数不多还存活于世的王弟熹王也是这么想的。
表面上,他以承安帝马首是瞻,实际背地里,他早已搭上裴臻的线。
他同朝野上下想法一致,都觉得太子登基是迟早的事,反正另外几位皇子疯的疯、瘫的瘫,注定与皇位无缘。
他指望着等太子登基,继续过逍遥富贵的快活日子呢。
昨夜卫风趁着夜色悄然潜入熹王府,命他于今日宴上将一直养在府中的天师宋仁
献给承安帝。
熹王裴临乐得替太子办事,如今过了齐国朝拜的历程,他挺着大腹便便,端着酒樽来到主道中央:“皇兄,臣弟敬您一杯,祝您万寿无疆!”
裴临脚步下颇带着几分醉意,仪态也并不美观,但承安帝就喜欢这样真性情的王弟,当初就觉得没必要将裴临同他的其他兄弟那样一并处死,乐得给只知道玩乐的裴临提供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