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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仅仅觉得,若像父皇那样任意将身体交给不同的女人,他会觉得自己很低贱。
从前承安帝与王皇后数度赐美,裴臻都避之不及,直到那日跟着醉酒的赵路,见着同赵路据理力争的阿玉。
古井无波的内心难得泛起涟漪,他萌生出“将这名女子要到身边也不错”的念头。
阿玉是他难得不排斥的女子。
只是不排斥。对,没错,只是不排斥。
裴臻这么对自己反复说。
“玉儿你可知,孤的表兄昨日定亲了。”他面带怜惜地对阿玉说。
阿玉有些不明所以,但仍旧循着礼数应道:“妾身恭祝殿下与世子。”
“恭祝孤作什么,又不是孤定亲。”裴臻有些好笑地盯着她。
“妾身愚笨,妾身说错话了。”默了一瞬,阿玉才道。
而后她想起秋宴头日章太后敲打她的话,恍然想起自己竟一直忘记同他说了。
“殿下,前些日子太后娘娘同妾身说,要妾身劝着殿下,早日迎娶太子妃。”阿玉侧过脑袋,迎上裴臻的目光。
裴臻摩挲着阿玉的背脊,笑容不变,语气却淡了下来:“玉儿,你这才是说错话。”
阿玉有些愣怔,心中还有一股隐隐的委屈。
她有时候是真的不明白殿下的心里在想什么。
不就是觉得自己连被误以为是他的妻子都不配么,真劝他早日娶妻,又摆出这样一副抗拒的模样,到底想做什么?
“玉儿,孤自幼便同舅舅家关系极好,舅舅虽出身钟鸣鼎食的世家,家风却十分清正,他坚定了此生只同舅母一人相守,表兄也同孤说过,要同表嫂恪守沈家家风。”裴臻重将阿玉捞入怀中。
他娓娓道来,阿玉对这突如其来的讯息倍感震惊。
竟还有这样的人家?莫说国公府,便是寻常人家,比如她曾经的养父,还时常为没能纳一房妾室而懊恼呢。
只是到底猜不透裴臻,也不敢顺着他的话异想天开,最终再度沦为笑柄,阿玉一时不知要如何应答。
看出了怀中女子的踌躇,裴臻这次没有为难她,郑重道:“孤无意于迎娶太子妃,往后都不要再提。孤觉得,同你这般就很好。”
***
宋仁入宫做了崇玄令后,在承安帝身边可以称作如鱼得水,比之赵延也不遑相让。
承安帝上了年纪,在房事上逐渐使不出力气,对于他这般爱好美色的人而言,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