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茗淡淡地看着他,很温柔,似是在笑。
白景梦瞄了一眼,叹了声气,见臣茗没再多问,他也懒得再说昨日任务之事。
眼下,他更想问宗主派臣茗来到底是为何。
抓了抓头发,白景梦没敢问出口,于是他又连连摆手,摇了摇头道,“走吧,去流自城还得先去‘勤院’驾马车。”
“直接用朝阳抬传送。”臣茗头一次拒绝了白景梦的提议,“这次的事有点急。”
白景梦猛地一停脚,侧首看着臣茗,脸色比先前更加难看。
“不是吧”
臣茗淡淡地看着他。
朝阳台,灵溪谷内刻有传送阵的地方。
传送阵是白宗一弟子在十八年前钻研而出的法术。
法术的传送范围有限且耗灵大,每次传送会根据目的地相对于此的地点方位不同而改变画图和注灵,因此法阵的实施也十分复杂,现时一般多用于隐世宗门与城镇之间的传送。
路过一阶阶向上的玉白石阶,白景梦跟在臣茗的身后,在左脚步入刻画好的传送符阵前,他忽然生无可恋地回头望了一眼灵溪谷的大好山河,眼神迷离,悠远漫长——
有缘,来生再见。
白景梦默念,回头狠劲一咬牙关,抓紧了臣茗的手腕,似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片刻的狰狞,两人在净洁使馆里落地。
肠胃里翻江倒海恶心想吐且头晕眼花的症状跟冲锋陷阵似的接涌而至,从脚底到头顶,白景梦浑身上下没一块舒服的地儿,纯粹处于一种生不如死的状态。
“诗讣,可还好?”臣茗问他。
“嗯”白景梦有气无力的颤动喉咙,发出腔音,他的双手环抱在边上最近的树干上,整个人就一树熊似的。
无一例外,朝阳台的每一次传送都会让白景梦有种已然飞升,得道成仙的错觉。
这也是奇了,听说过有人晕马车的,偷人晕船的,可偏没见过修真人士晕传送阵的。
虽说这传送阵是们新盛法术,但仙宗门列里头要找个晕传送阵的还真不容易,要说啊,这做啥啥不行的白景梦,在晕传送阵这一块却算是拔得头筹。
朝阳台传送阵的目的是净洁使馆,此乃流自城驻守宗派和临近妖族在流自城内共同管理的唯一管事地。
各种乌七糟八的诡异任务从这个管事地里分派而出,任务中所获得赏金皆为各自所得,昨日里白景梦逮捕那灰衣的黑心小贩一任便是在此地揭下的任务单只是到了最后,他不仅赏金没拿到,反而还让流自白氏倒赔了一面价值连城的白墙,和一块价值不菲的翡翠玉碑。
臣茗无声地弯了弯眉眼,抚着白景梦的背部为其顺畅体内的体力。
“现在感觉如何?”
“不行不行不行,还不好,我得再靠一会儿。”白景梦抱着树干摇头,就算有臣茗帮着他顺引灵力,可他仍旧浑身不适。
用他自个儿的话来说,他现在没将午食吐出来就已经不错了不过,他好像压根儿就没有吃午食?舒坦的回笼觉给睡过了头
“诶,臣茗,你说宗主给的任务很急是什么任务?”白景梦忽然侧首问,他的身子摊在树干上,看着臣茗的眼睛。
臣茗的眼睛是是湛蓝色的,像海不像天,很深且沉,看着白景梦的时候温柔和关心都会凝在里面,但那些情绪是隐隐的,好似其中还有一层迷蒙的雾与人相隔。
总觉得
自从臣茗成为宗主的随行弟子后,这两人怎么就越发的相似了呢?
简直是如出一辙的安静,又如出一辙的温柔,就连看着自己的淡淡的悠远目光都一模一样,而且白景梦发现,这两人的脸骨轮廓也渐渐像极了许多。
“宗主于你留了一伐信笺。”臣茗说,“我来时宗主的事情尚未处理完全,且因此次任务看似并不简单,所以又托我给诗讣带了柄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