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声音齐齐在耳边响起。
尽管翎的声音轻得微不可查。
但白景梦最后还是听到了,那两个字眼——
认识。
白景梦两只眼瞪大了直愣愣地盯着翎,一颗心好像被谁给栓了块大石头似得死死地直沉下去。
臣茗仰头看了看跟前高的直插云霄,几乎是要突破天际的立塔。
立塔是常有的八角形,每个角上都悬吊着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金光,塔尖挺立在重重的云雾里,若隐若现。
见白景梦没后话,臣茗便又扭过脖子回首,却见得白景梦一副瞠目结舌的面相对着语翎。
臣茗不解道:“诗讣?”
分明只有不到一尺宽的距离,臣茗的话却像是耳边风一样,从白景梦脑子里一飘而过,没有得到半分回应。
此时此刻白景梦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涌出了千万个问题梗在嘴边。
太多太乱太想问的事情,让他不愿再享受什么慢慢自我发掘的的戏局,只愿一股脑的将内心的疑问通通问出来。
可是,眼前的少年再不如往常那样仰头看着自己,反而是把脑袋埋得低低的。
似乎刚才沉默许久后吐露的字眼,跟一张除命符一样。
反倒显得白景梦不像是在提问,而是在索命。
“”
白景梦默然地看着翎。
罢了。
我还是自己猜吧
他叹口气,敛起那一瞬不瞬的目光,和自己脸上显而易见的惊讶。
作时,他又听得颜蕴的聒噪声,和臣茗温润询问。
“诗讣怎么了?”
白景梦略过颜蕴的喊话,他抬头看着臣茗。
那熟悉的面孔和眼熟,却是滋生了几分陌生的意味儿。
让他不自觉的记忆起前几日中元节的夜晚,最后他被翎一捧而起时,在臣茗眼里读到的凉意,那种从骨子里滋生的冷淡漠然。
“没”
白景梦明显还没处理好脑袋中混乱如麻的思绪,只觉得所有事情,跟他有关又似乎无关。
七七八八的问题在脑里裹得跟浆糊一样,任脑回路怎样搅都搅不清晰。
“白景梦!”
下一刻,白景梦的肩膀上便是有一只手重力落了下来,“我喊你”
颜蕴本是一如往常地想要过来继续跟白景梦扯几句胡话,却是在手拍的一瞬间瞧见了白景梦整张脸的布满难看的神色。
“你干嘛?”颜蕴一挑眉,满眼嫌弃。
白景梦此刻脑子里完全就是一团浆糊,听到颜蕴喊话,他想也没想脱口就道:“我能干嘛?!”
像是骨子里就与颜蕴八字不合。
兰凌跟着颜蕴过来,自然也是看到了白景梦那一刹而流逝的凝重,便也开口道:“景景梦师兄怎么了?”
“没啊。”经颜蕴这么一闹腾,白景梦倒是顿时就收拾好了所有情绪,立即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又是耸肩又是摇头的。
“诗讣,是怎么了?”臣茗问,两只眉拧得紧紧的,说时还凛若冰霜地端倪着一直埋首寂然的翎。
白景梦眨巴两眼摇摇头,将视线放在了几步之遥的立塔上。
悄悄地,他用力紧了紧手心里这只冰凉的小手。
苍苍墨蓝的夜色中,只有一轮勾月。